阿玄:呜呜。
*
梧桐树下,宁今是望着树杈,面色凝重:“现在这个局面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这样吧小褐,我们各退一步,你下来,我保证在家也给你搭一个这个高的窝行吗?”
然而谈判桌上的另一方不为所动。
宁今是:……
“我也保证不会偷你的蛋。”
听到这话,梧桐树上的小褐终于舍得动动身子,扑腾扑腾翅膀,从树杈上飞下来,宁今是手忙脚乱地接住它。
这祖宗,可算是下来了!
宁今是抱着小褐一顿数落:“你说说你,一只小野鸡,和人凤凰学什么非梧桐不栖,咱是那个身份吗?”
推开栅栏,把小褐丢了进去,宁今是四下看看,没发现阿玄的身影,转身往菜地里走,看见阿玄正拿着葫芦瓢给作物浇水,动作用量都比头两天好了很多。
宁今是没出声,阿玄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在他停下脚步的一刻抬起头,露出甜甜的笑容:“哥哥!”
他将手里的水瓢一抛,快步跑回来抱着宁今是:“哥哥去哪儿了?”
之前徐中长说至少半年不能动的左腿,只一个星期就已经健步如飞,身上的伤也都好全了,只有眼睛还是看不见,不过宁今是觉得他的眼睛好像看不看得见都没差。
“去抓小褐了,为了哄它乖乖下来,我甚至保证了不去拿蛋,所以以后得你去拿蛋了。”
“好。”阿玄贴着宁今是,仰着头,眼睛水汪汪的:“小褐整天吵个不停,还很凶,它一点都不乖。”
宁今是不用听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极其熟练地伸出手摸了摸阿玄的头发。
“它最坏了,还是阿玄好,阿玄是最听话的小乖。”
如果人类没有把尾巴退化掉,那么阿玄背后的尾巴此刻估计都要摇开花了。
宁今是也不知道阿玄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和一只鸡争宠。
三天前他们在亭子里乘凉时,他随口说了一句:“要是能抓到野鸡就好了,养在后院,每天都能捡蛋。”结果第二天一早,院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宁今是猛然惊醒,外衣都没穿好就冲出去,看见一只晕头转向打偏偏的野鸡凭空出现在院子里。
宁今是:???
稀里糊涂地把鸡抓住,宁今是还是懵的,听说过天上掉馅饼,没听说过天上掉小鸡啊?
但不管怎么样,养只鸡的愿望实现了,终于能在家吃上鸡蛋了!
宁今是对小褐嘘寒问暖,以至于有点疏忽了家里另一个人。
他在后院给小褐搭了个舒舒服服的窝,每天都换新的饲料,掏到第一个蛋的时候因为过于激动,直接亲了小褐一口。
这可把阿玄气炸了,当即就掉了眼泪。
足足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抱着宁今是不肯撒手,一边抽泣一边委屈得不行:“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现在最喜欢的是小褐,你不要我了!”
他哭得鼻子眼睛都红了,死死抱紧少年,嘴里呜呜咽咽地,反复说着你不喜欢我了。
宁今是赶忙环抱住他宽厚的肩膀,一下又一下摸着后背,温声细语地哄着。
“没有没有,最喜欢的还是你。”
“小褐只是一只鸡,怎么能跟你比。”
“我保证我保证,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一直到肩膀处的里衣部分都被眼泪浸湿了一大片,宁今是终于把阿玄哄的不再哭了。未干的泪水挂在长睫上,脸颊侧长长的两道泪痕,看上去简直就是个小可怜。
那以后阿玄就把小褐当作头号敌人,不愿靠近更不愿喂它,宁今是甚至好几次看见阿玄隔着鸡棚恐吓小褐,然而小褐将头一扭,根本不搭理他。
拍拍阿玄示意他松开自己,宁今是看着院子里长势良好的大白菜,掰掉外层有些老的几片叶子,两手抱住根部一拽。
择下来的老叶子被阿玄捡起来,嘴里念念着:“给不乖的小褐吃。”
宁今是由着他,望着地里犯起愁。
除了背包里给的初始作物,以及山里自己挖的一些野菜,宁今是至今还没解锁新的作物图鉴,更不知道在哪儿可以买新的种子和其他所需品。
他不是没有问过徐中长在哪儿买粮食。
然而原本还神色正常的徐中长在听到他的问题,突然两眼一空,仿佛被吸走灵魂一般。
“草药?我的草药都是小宁你采来的啊,我这老胳膊老腿,阿福年龄又还小,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上山啊。”
宁今是微微皱眉,徐中长的语气神色都与往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答非所问。
就好像是处理不了接收到的问题,于是已读乱回。
他又试着问了问张大爷和其他人,结果都与徐中长的情况一样,就好像他所问的问题超出了他们的认知领域。
宁今是在观察日记上记录下来:希望能改进与npc的沟通,至少提供一些指导性的建议。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拒绝周衡给他发的新手指南,谁能想到一个种地游戏的销售点会设置的这么隐蔽。
宁今是走到井边,摇着轱辘,用竹杯装了些水喝,朝阿玄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歇会儿。
阿玄撇下手里的菜叶子,蹬蹬蹬地跑过来。
“喝点水。”
阿玄瞥见一旁的两个杯子,目光持续盯着右边刻着小花的那个,悄悄伸手。宁今是没有察觉,还在想着种子的事。
既然这样……
“阿玄,我们明天去隔壁镇上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