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尽管不清楚柳长老的打算,但想也知道他不怀好意。正欲开口拒绝,周遥却先点头:“我答应,但我有个条件。”
柳长老眼见周遥要入彀,赶紧问:“什么条件?”
“我要柳净远。”周遥拉过身旁的柳净远,对柳长老道:“我愿意去侍候你徒弟,但柳净远以后就是我的人,与你们柳氏再无关系。”
柳净远拉住周遥:“遥哥不必为了我而委屈……”
“'这不算什么。”周遥望着柳长老,神情淡定,实则内心紧张,深怕他不放人。
柳长老此时才施舍目光看柳净远一眼,没想到这废物还有点用。当即点头:“可以。”
儿子自己谈好了条件,周林也只能支持。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周遥打伤柳长老徒弟,做为补偿要侍候到他康复。
而柳净远从此与柳氏再无关系,随着周林一同离开。
柳净远没想到可望而不可求的自由突然到来,心中惊喜又不安。他的自由是遥哥交换来的,遥哥留在那里还不知会受什么委屈,自己哪有资格高兴。
被周林带回去的路上,柳净远都在想:“遥哥的爹是怎么看我的?我连累他儿子不得不去侍候人,伏低做小,他必定很生气,很讨厌我吧?”
柳净远一路忐忑,哪怕遥哥向他夸过爹和师父有多好,但那是因为遥哥是他亲子。柳长老在族人面前也是温和长辈,私下里对他动辄打骂,只因他与柳氏没有血缘关系。
同理,遥哥的爹未必喜欢他。
“但就算被伯父打骂,我也不能离开。遥哥待我如兄弟,救我脱离苦海,在他平安归来前,怎样打我都不会走。”
周林带着柳净远回到住处,示意他“随便坐”,自己靠在座椅上休息,对流光道:“那柳长老百分百有问题,为何要把遥儿留在他那?他有什么阴谋?”
“我在他身上感应到妖丹的气息。”流光说:“修行者喜欢将妖丹炼成法器,我怀疑他的提议与此有关。”
周林惊道:“难道他盯上遥儿的……了?”
“应该不是,你且放心,这几日我会隐藏身形在旁保护他。”
“那就麻烦你了。”
流光身影消失,周林松了口气,转向柳净远。
“你……你怎么还站在那儿?”他见柳净远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是怕生,周林忙展开笑脸,将他拉到身边。
周林的脸无往不利,柳净远一瞬间失了神,被周林三两下将自身情况套得清清楚楚。
周林听他自诉怕被讨厌,同情的摸摸他的头:“不要多想,你是遥儿珍视之人,今后也是我天瑞宗弟子。我们不会讨厌你,也不会责怪你。”
柳净远怔了怔:“但我没有仙骨,不能修行……”
周林:“我也没有,我们天瑞宗不看那些。比起仙骨,我觉得弟子的品性更重要。像柳长老那样的,便是有仙骨我也不收。像你这样的好孩子,有多少个我都抢着要。”
柳净远被周林逗笑,紧张的情绪消散:“我不是好孩子,我也会打人的。”
“那更好,你想习武吗,待会让你见见我们天瑞宗的张师叔,他可以教你武功。”
张朋程也在天瑞宗挂了名,虽说算不上很强,但好歹也差点考上斩妖师,教些基础武功还是可以的。
至于今后他还想继续学武,再聘请武师或送他去习武堂就是了。
柳净远听着周林对他介绍天瑞宗,细述未来的规划,没有嫌弃喝斥,不要求回报,就像在养育自己的孩子,告诉他喜欢什么就可以学什么,眼睛越来越亮。
“掌教……”
“叫师父。”周林笑道:“你是天瑞宗第二名弟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是,师父。”柳净远道:“我想学武。”
“没问题。”
“我还想读书。”
“安排。”
“我还想……”
另一边,流光施术进来阳空门,找到周遥时,他正在倒水,那名被他打伤的弟子王蜇一脸嚣张的喊着:“渴死了,还不快给我倒杯水来。你既然答应了侍候我,就干好下人的本份。”
周遥还是愿意遵守约定的,既然答应了侍候他,哪怕这家伙很讨打,他也还是倒好水递到床边:“你的水。”
王蜇接都没接,一把打翻:“太冷了,再倒。”
周遥不说话,回身倒了杯水,用法术加热,只见得水杯沸腾出烟雾,再次递给王蜇。
王蜇再次挥手想打翻:“太烫了……”
周遥按住他,将整杯水灌进他嘴里。
看着王蜇在手下挣扎,周遥冷冷道:“我会侍候你到康复,所以你最好听我的话,早点康复。”
放下杯子,周遥走出门,反锁,将王蜇的痛叫关在屋内。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