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当真被他抓住一角。
佐助紧紧攥住手里的布料,仿佛依此能获得某些未知的力量。
而后视线随着衣物往上……是斑。
也许是之前心绪激荡让他忘记了,灭族之日正是月圆之夜,而这一天,他是会回到战国的。
“父亲在隔壁那个屋。”斑听他喊父亲,先是开口说明了。但见佐助神情容貌,恐怕叫的不是这个父亲。事实上,佐助也从未改口叫过田岛父亲。
他是……在想念那个在族外教养他的人吧。斑意识到。
也不去想佐助为什么能这么精准地出现在他被窝里的事了,斑回身坐下,将佐助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若是以往,佐助不会这么轻易表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但在面对冰冷的石壁之后,这温暖的怀抱着实让人鼻酸。他强撑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控制不住地揪着斑的衣襟啜泣起来。
七八岁的孩子,声音还是细细的,缩在他的怀里就像是一只半大的奶猫。
按照佐助之前给出的信息,斑算了算佐助那边的时间,明白了什么。
这能力恐怕也是因为当时的刺激而激发的吧。
也好,佐助会在这一天过来的话,至少比自己独自承受要好过些。
斑就这么抱着佐助,轻柔地顺着他的背,没有说话。佐助现在不需要什么言语的安慰,让他自己哭出来就好。
“我还是……我还是太软弱了……明明说了……但是……”声音透过衣物的阻隔溢散出来,因而变得含混不清。
“那个时候……父亲……母亲……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
斑稍稍偏过头聆听片刻,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不是你的错。”斑低声开口。“这不是你的错。”
当年兄弟身死的时候,他也是如此。明明立誓一定要保护好弟弟,但后来却仍是什么都做不到。
太迟了,每次都去得太迟了。
他为了亲人的失去而悔恨,恼怒自己为什么不能变得更强大些,然而这都于事无补。他只能,竭尽所能保护好最后的两个弟弟。
“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他不配冠有宇智波的名号!他不配!”佐助揪着斑衣物的手发紧,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是……内斗?
有人试图从内部瓦解宇智波,族人还真有被说动的?
“是谁。”
佐助噤声。
像是被突然提醒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佐助擦擦眼泪,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这些他本不该对斑说的。讷讷地张了张口,佐助颇有些不自在地抬起头来。
看着佐助这般表现,斑明白这些是不能说的。就又问:“父亲知道吗?”
佐助想了想,点点头。
父亲既然知道的话,问题自会有人处理,倒不必他多事。只是心中微动:这么多事情他都还没有获悉的权力,看来是他尚不够优秀。
想到父亲近来总是谈及那些案宗,也在有意无意的引导他,或许权谋一事仍需多下些功夫。毕竟诸事的打理断然不会交给无能之辈。再就是……写轮眼。
族里那些觉醒了写轮眼之后的族人增益多大他也是有目共睹的,简直可谓脱胎换骨。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天资,虽然族中能觉醒这种特异体质的人不多,但他一直相信自己也在其列。更因族中觉醒者多已成年,他现今十二,还有两年光景。
可是佐助……那时候才七岁吧。那岂不是说写轮眼开眼和查克拉富足与否并无太大联系?
这些想法也不过粗粗掠过脑海,斑拿巾子给佐助擦擦脸,现在只想着要如何让佐助走出那片阴影才好。仇恨自然不可忘却,但任其腐蚀自身则是最坏的后果。
可现在,他连事情的真相都无从知晓。到底要从何处着手呢?
“哥哥,你还没起吗?”门外响起泉奈的声音。
“还要一会儿。”
又理了理佐助额角的碎发,斑问他:“要休息会儿吗?”
佐助摆首。
看见斑牵着佐助一起走出房门的时候,泉奈的眼睛瞬间睁得比铜铃还大。正要诘问佐助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了对方还有些泛红的眼睛。
斑对泉奈摇摇头。
泉奈略怔了一下,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招呼佐助一起去吃饭。
田岛倒是毫不意外佐助的到来,此前佐助一直在尝试两处对应的位置他也是知道的,只当他已经完全掌握其中规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