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辞几乎要窒息了,如果,如果没有那个口罩,他的形象现在已经全毁了!
他一下子跳到盘子上,把盘子打翻。盘子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这很明显是一个攻击的信号。
他龇牙咧嘴地对着“自己”,很明显是在表达讨厌,试图这样来让谢繁赶人走。谢繁不是很宠猫的吗,现在猫被欺负了,还表达出了明显的厌恶,他就不信这样……
球球开始掉眼泪,用他的身体掉眼泪。
唐星辞愣住,他记得他从幼儿园争霸之后,就没再哭过了,更别说是在谢繁面前,丢大脸了,靠!
谢繁严厉地叫了他一声,明显是在管教他:“球球!”
他应该有什么反应呢?他竟然看见球球顶着自己的脸,轻轻点了个头。他立刻回头去看谢繁:没看见吧,一定要没看见。
谢繁其实用余光看见了,但唐星辞以为他没看见,所以再听见人再喊球球的时候,他飞快地喵了几声,把自己塞回了人怀里,又轻轻往人怀里拱了拱。
这次保佑他的演技爆发,能过关吧。
但适得其反,谢繁本来只有一点怀疑,又自己觉得不科学,是做梦。一看他那积极的讨好行为,一分怀疑一下子变作三分,甚至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球球哪里有那么活泼?
他眼神一直关注着猫,试探着对人说:“你是不是喝醉了?”
漂亮的蓝色眼睛一亮,就像是阳光照射的粼粼春水。
“能不能回家,你还要住这儿?”
积极的小眼神黯淡下去,像是春水挨了冻。
谢繁心中的那个猜想越变越真,带着一点喜悦也越变越多,这喜悦很大程度是恶趣味使然。
他揉了揉也许是“唐星辞”的头,温柔地说:“怎么不安静点?因为秋天的发|情期到了?”
他感到那机灵的小脑袋不动了,五分怀疑升到八分,顺着头顶摸下去,摸到绷紧僵硬的背部,他甚至感到兴奋起来,他揪了一下尾巴。
然后看见,猫炸毛地跳了下去,对他这个主人像对待敌人一般。拿这种态度,就想装球球,骗谁呢,宠物也没有宠物的样子。
谢繁心里就差一点点证明了,他说:“你不难受吗?”
这样的语气,其实完全是在跟唐星辞对话,也只有他没细想,才琢磨不出来。
他还以为抓住了新的机会,立刻心领神会的,在地上打起滚来,猫猫发|情大概就这个样子吧,他准备凑合凑合,意思一下……
但谢繁在很专注地看他,有必要这么关心吗?谢繁,你看这个不觉得羞耻吗!
算了,谢繁现在以为他是球球。
他也得把自己当作是球球,不然干不出这么没脸的事。撅着屁股挠地板这种极限操作还是算了,用爪子挠挠桌腿他还是能办到的。还有叫春,公猫一般不叫春的。
谢繁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心情非常不错,他说给真正的唐星辞听:“看来你喝醉了,我去打电话,找人来接你。”
他又温柔地对猫说:“你乖一点,好好待着。”
说这话时,两个人心里面都喜滋滋的,各自为自己的打算高兴。
谢繁走到阳台上去,隔着飘荡的帘子偷偷观察里面。
他看见刚刚还难受打滚的猫不发|情了,轻巧地跳上人的膝盖,冲人做了个伸手的动作,等到人脸凑过来,又把白爪子拍到人脸上。
做完这一切,它又跳下来,往门口走了几步,几步一回头,看猫没动,又跑回来,咬人裤腿,用脑袋拱着地让人动起来,最后再跑到前面,想要领路。很明显,猫有明确的意图,想让人走。
而更不合理的是,在这全程中,猫的动作那么急切,却一声都没有叫。
不是唐星辞和球球的身体互换了,就是他现在在做梦。谢繁捻了捻阳台上的绿叶,心里想到。
电话打通了,是宠物医院那边的。
他往外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说:“章医生在吗?不在是吗?那转告一下,明天预约的那个手术,我这边临时有急事,需要取消掉。”
他取消的是给球球预约的绝育手术,他不知道唐星辞和球球的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所以他又说:“对,真的特别急,很不好意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做。”
对医生说是这么说,但是呢,对唐星辞,他就没必要说实话了吧。
谢繁转身回去,背后的天空里,庞大的黑夜吞没了许多星星,只留下零星的几颗闪光。
很明显,唐星辞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