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辞就算现在说不喜欢他,难保潜意识里不会喜欢?以后不会喜欢?衔玉那边不也是一样吗?干柴和干柴就不能给它放一块。现在烧不起来,万一以后呢?
“唐星辞,你得给我保证你不是gay!”童缘又绕回这个关键问题上。
“我有什么必要证明这个?”唐星辞气得站起来后,往门边挪远了一点。
童缘的锁链哗哗响,问题一个比一个震耳欲聋:“你必须得告诉我,你看□□到底会不会硬?”
“你能不能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唐星辞恶心得都想吐了,幸好他肚子里没什么货。
“我怎么了,同性恋又不恶心!怎么就不干净了?我比那些恐同深柜的傻逼干净多了。你为什么不敢证明?你不会就是深柜吧,不然为什么不敢!”
对童缘这逻辑混乱的嚷嚷声,唐星辞选择双手捂住耳朵。神经病就是神经病,道理说不过他,就开始造谣他潜意识里喜欢男人了。他喜欢个屁男人啊!
童缘瞪着他,他选择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在黑暗里,他听见童缘像一头水牛一样在喘气,真烦,捂上耳朵也能听见人的声音。他热切地盼望着米兰达快点来给他开门,他就靠在门边边上,一开门就能跑。
“算了,唐星辞,”童缘貌似冷静了下来,情绪不那么激动了,“你不管你是不是gay了,你给我找个人定下来吧,男的女的随便,谢繁和毕海心都喜欢你,你给我挑——”
“童缘,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唐星辞彻底炸了,造谣他,他忍了,可把谢繁他们拖进来算什么!
“我没有说错,谢繁本来就喜欢你,高中就喜欢你,他只是怂着不敢说而已,我看你俩也挺配的,快点给我在一起吧,别一天天贴着衔玉了。”
唐星辞站起来冲过去踩住了他的腿,正正踩住他受伤的部分,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童缘疼得大叫起来,像一头巨兽在嚎叫。
唐星辞又吓了一大跳,慌得退开来,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一头怪物,他得赶紧否认这一点,于是心慌意乱地跑到门边,不管不顾地拍起门来。
这里有个疯子,他再待下去也会发疯的!
唐星辞明确且强烈地表达要见米兰达,几乎每句话里都有表肯定的情态动词。
他几乎是在逃!他看见那个传话的看门人也好像在逃。他回望了一眼背后的童缘,童缘不喊疼了,他的愤怒都蕴含在眼睛里。房间里的灯光一闪一灭,在房间暗下来的时候,童缘的眼睛里好像有一团火。
唐星辞背靠着门,把灯光的亮灭当作节奏器,冷静了下来,他刚才那么慌乱,不是因为害怕童缘发火,而是害怕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用手掐死对方的,他从没有见过自己如此真实的黑暗面。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见了谢繁的名字,但跟没有反应一样,任由那电话自己挂断了。
“谁打来的?”童缘冷不丁地开口。
唐星辞抬头看向他,好像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看着看着,便觉得童缘不是有时发疯,而是一直发疯,大部分时间是在冷静地发疯。这样简单的一句问话,童缘说起来也同样极有压迫感。
“算了,回到最初的问题,齐衔玉现在在哪里,他好吗?”
唐星辞忍着恶心开口道:“在海上。他帮那个‘WOLF’公司做事,但中途举报跑路了,打算乘船偷渡回国,这些事情那个米兰达都知道,船上会有人堵他的。”
“500万之后,他会安全吗?你能保证他安全吗?”
唐星辞迟疑地点了点头。
背后,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亚麻裙,没有任何饰品。头发是引人注目的红色,眼睛是亮蓝色,睫毛浅得接近白色,看上去有些病态。这女孩两只手抱住旁边人的手,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
旁边的人是米兰达,她说:“她叫黛丝,是我的女儿,她父亲死了,所以有点怕生。”
唐星辞本该同情的,但经历了刚刚的事,精神还没恢复过来。因此,他跟着母女俩走的时候,脑子里满是不合时宜的想法。
黛丝时不时越过母亲肩头看他。
唐星辞则在看她的那头红发,他不由得犯起了种族歧视的错误:听说在古老的中世纪,凡是长着红色头发的人都会被视作女巫,她们是因为偷盗了地狱之火才变成这样的,为了祛除邪恶,必须要将她们用火烧死——红发代表着绝对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