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地仰躺望天,只有混到下个任务节点,将系统升级,这坑人的系统才会再次上线。
她盘算着,好感度只有在任务完成后才能得知,这大概是为了防止,对着答案抄作业的情况。
不过积分倒是透明公开了,随着时间增长,积分正在缓慢增加。
无奈发呆一会,她还待在这个世界。
她吸吸鼻子,安慰自己,攻略一个温柔男配,总比攻略一个疯批反派要强,至少待在他身边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他们又化解了误会,已有良好的开始。
她用力挪动顾卓到一个背风的角落,捡了根木棍当拐棍,一瘸一拐找出路。
等她消失在山脚,方才还昏迷的顾卓一下睁开眼,眼神如幽深的千年寒潭般,尽是化不开的阴郁和冰冷。
“下毒又解毒,还替我挡箭一起跳崖,难道她也是重生,知道我的地位权势,想要攀附于我。”他嘴角噙着抹冷笑,那女子如前世一般势利恶心。
左腿之伤虽然看着恐怖,但不致命,最要命的是体内余毒未清,他索性闭眼养神。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木棍敲击地面之声,喘息声和沉重的脚步声传到他耳朵里,吵得他头疼。
他不耐抬眸,方才离去的女子果然回来了。左手杵着木棍,微微佝偻着背,露出右肩上背着一小捆木棍和他的刀,淡黄色儒裙外罩着层薄纱,她用纱裙兜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野果。
他别过头,这些果子黄的涩,绿的苦,红的有毒,也不知道她怎么从这漫山的野果中挑到这三种。
“太好了,顾卓你醒了。”白知微杵着木棍缓慢在他面前坐下,手自然伸出想要摸摸额头,试试他有没有发烧,被他轻微侧过头躲闪开。
白知微手指微僵,糟糕,这可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但是这种时候,谁先退缩谁就尴尬。
她仿佛未察觉顾卓的拒绝:“还好没发烧。”
躲不过,顾卓乖乖的任她摸额头:“你是我未婚妻?”
白知微将细长的木棍在顾卓的小腿处比划,用他的刀砍成他小腿的长短。
温和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心虚。
她努力回想书中身份,低着头道:“是的,我乃衢州刺史之女,名唤白知微,我们是自幼定下的姻亲。”
顾卓母亲一人难以在深山度日,带着年幼稚子艰难出山,困难时和白知微母亲相扶走过,患难姐妹情深,便约定了两个孩子的婚事。
“没想到姑娘竟然是如此尊贵身份,可惜我现在腿断了,不能再帮你走出这深山。”顾卓真真惋惜般叹气,目光落在断腿上。
白知微瞧着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断腿,她惊觉:他误以为自己会嫌弃他断腿,原来是害怕她抛弃他。
“方才多亏你,我们才能脱离山匪,跳崖也是你护着我,现在我们也算同生共死,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不管的。”
“如此这般,真是多谢白姑娘。”
“唤我知微便好。”她裁好三根木棍,放在他小腿旁,“你的左腿扭伤错位了,我现在需要把它固定好,不然等它长好了,需要打断皮肉再接,那可是太痛了。”
顾卓自然知晓,前世他走出山谷,已过半月,再行就医便是这么治的,“白姑娘还会医术?”
白知微慌神,再说几句她的老底都要被揭光了,“我曾听过几天学,不懂医术。”
顾卓看着埋首在他左腿忙碌的女子,试探两句就如炸毛的猫,再怎么炸毛一把摸上去还是软的。
“我要把你的骨头掰正,会很痛,你咬个果子分散注意力吧。”白知微娇俏的声音传来,一枚黄灿灿的果子递到他嘴边,捏着果子的手在阳光下白到透明。
他不自在地别过头:“不用,我不怕痛。”
“嗯?”哪有人不怕痛的?她转过头,果然顾卓面上还是那副无害体贴模样,不过是在害怕给她添麻烦罢了。
回想起顾卓只有初醒来时对她横刀,一番解释后,便变回了温润可怜模样。
“真不要啊。”顾卓轻轻摇了摇头,白知微遗憾的放下果子,这可是最黄最大的,“我会轻点的。”
她将他的腿缓缓掰正,木棍分别放置在腿的左右和后方,方才绑木棍的发带用来绑腿,忙活半晌。
她拍拍手:“成了,你看。”
顾卓低头,自己左腿上鹅黄的发带绑着几根笔直的木棍,最后系上了一个俏皮的蝶扣。另外一个蝶扣在白知微毛茸茸的脑袋上。
果然如白知微所言,她并不会医。
她害怕用力,腿明明再往里掰几分才能复原,现在绑着不过是个空架子,倒是能看出她是想帮他。
白知微累得瘫坐在他身旁,微风扬起她的发,发丝扫弄着他的手臂有点痒,他本能的想要离远些,奈何现在动不了。
白知微饿得不行,捡起黄果子擦了几下,张口咬下,直冲天灵盖的酸,刺激她的味蕾,酸后便是麻,她都快感觉不到她的舌头存在了。
她木着舌头,被麻得断断续续道:“还好……方才你……你没吃这黄果子。”
白知微五官皱在一起,很好的取悦了他,不过他面上神色未变:“有这么难吃?”
她将果黄果子一窝蜂扔得远远的,不信邪地拿着一枚红果子再试:“你若是吃了,绝对不想吃第二次,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难吃的果子。”
她挑的那枚果子红得鲜亮,一口咬下,甜甜的汁水充满口腔,饥饿的肚子得到填满,简直太幸福了。
“顾卓,这个好吃,这个太好吃了。”白知微挑了两三个果子推在他面前,见他未动,“你现在是不是不能动,要不要我喂……”
她的话说了一半,便一头栽倒在他怀里,只留个他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他的手指微微曲起,再过两个时辰,他的毒就能全解了。
前世白知微下毒抛他下山崖,在他封王后,还胆敢上门求亲,明明经历过这么多,他妄想回忆起前世关于这人的面容,奈何一片空白,原来经历这么多,他们竟然从未见过。
如此势利狡诈之人,居然有一双清澈纯真的眼眸。
重活一世,所遇之人,所遇之事,都比前一世有趣太多了。
他目光冰冷扫过白知微,这个妄图攀附他之人,等会要怎么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