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魔兽榜上排名第一的过天鲤正被一支三人小队纠缠得烦躁不已,心烦意乱尾巴拍起漫天水花,在空中化作利刃刺向这三人。
三人配合天衣无缝,早就看穿了这苍天鲤鱼的把戏,齐心协力搅得它不得安宁。
毕竟这可是排行第一的魔兽,要是没能在短时间内解决,只怕是会引来更多的人。
到时候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
“师兄小心身后!”几人急急转身,险之又险躲开空中飞来的羽箭。
箭矢破空,直直的插在了鲤鱼腮部,过天鲤被激怒了,甩着尾巴就要扫出水花狠狠教训眼前敢来犯的几人。
“师兄,已经有人来了,不如我们见好就收!”
换做平常纠缠半刻,他们定能打败,可如今谁也不愿做鹬蚌相争的鹬蚌,让别人做了渔翁去。
这一支羽箭就是警告。
对方的实力显然和他们不相上下,但他们和过天鲤战斗这么久,早已疲倦不已,真动起手来未必讨得到好处。
被其余两人称作师兄的迟疑了一瞬,也不再纠结,“先撤,大不了拼着一个人退出也要把东西抢回来!”
三人急急撤退,留下几道青烟。
后面袭来的三人装扮雍容华贵,手中武器更是个顶个的值钱,急速掠到过天鲤上方。
“依我看根本没必要参加这等赛事,就算是过天鲤的鳞片当真贵重无比,凭纪公子的财力难道买不起?”说话人说到一半眼神瞥向了刚才射出这一箭的纪木涟身上。
谁人不知莲鲤山庄的财力富可敌国,想要什么直接买不就得了,根本没有必要来这儿拼命。
“难辨真假,不如自己来取。”纪木涟此刻已经收了重瞳,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对于这鳞片势在必得,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全力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异样。
他们纪家祖祖辈辈都有着能提前知道天命的本事,这才做到了财富惊人,但很多事情非人力所能及。
比如谁才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纪木涟在很小的时候就看过了很多人,想要了解他们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看见父母会死于一个陌生男人的刺杀,家丁会在严寒冻死,但他看不透自己的命运。
就算找来一面镜子,也只能看见镜子里重瞳的可怕模样。
后来十五岁的时候纪父带他回家认祖归宗,纪木涟这才知道原来同样拥有重瞳的人之间是看不透的,没人知道彼此的下场。
当时的纪木涟对养父母还很有感情,找纪父询问能不能多派些人来保护他们,想要改变这样的命运。
“当然可以。”纪父揉了揉纪木涟的脑袋,挥手让下面人去办。
他这才放下心来,也就安心在莲鲤山庄住下,跟着自己所谓的“亲生父母”努力修炼,预知命运的本事也愈加厉害,能在短暂时间内就看透一个人的一生。
因为后来他再没见到过养父母,也就没再提起这件事,只想着纪父或许是担心两人感情问题,既然自己天生就是莲鲤山庄的人,也就不再多想。
直到某日午夜,他发现父母的院子方向起了一场大火,急急忙忙跑过去的时候,他在门口看见了自己养父母的身影。
被山庄的侍卫压着跪在地上,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住嘴里疯狂的咒骂,“谁要你们的怜悯!让你们生来命好,现在看看还怎么好!我们都要死的……都要死的……”
那天不是他的十八岁生辰,但亲生父母用这场大火以及两具焦黑的尸体给他言传身教了什么是命运。
它向来公平至极,也足够残忍。
纪木涟对着已经被燃烧殆尽的院落枯坐一夜。
第二日他接任了庄主的位置,上任的第一条号令就是遣散原本的家丁。
而此时正是寒冬腊月,那些家丁出去是必然会被冻死的。
纪木涟看着眼前让大理寺审判出来的结果,是刽子手了结他养父母的性命,那人和他当日看见的陌生男子体型一致。
“荒唐……这真是太荒唐了。”纪木涟心下一片悲凉。
他后来努力寻求过改变这命运的办法,但无论自己怎么尝试,命运都会以一种更加残酷而且公平的方式回归正轨。
直到他在悬崖下遇到了一位老人,听闻他已辟谷多年,纪木涟特意带了厚礼前去拜访,却一连多日都没能找到人。
后来只好在唯一的一间空屋里苦等,无意间看见了老人家的藏书,大雨围困,他也就看了几本。
一开始还就当作打发时间,也顺便等人,但等真正看下去之后就对于这里面的人物命运产生了谜一般的兴趣,十分想要把这个故事看完。
但可惜的是这本书只有第一册的上半,剩下的明显都是残卷。
纪木涟还没来得及从书中抽离出来,竹屋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看上去多日采药也没能磨灭这人的意志力,只是抹了把额前的水珠道:“这破天气,不然我白芨高低要多掰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