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彻闻言果然放手,当她面手掌轻拍,不知是鼓掌还是拍去莫须有的浮灰,神态诡异,挂一记冷笑。
“小爷只是想找你陪我娱乐一下,咱俩增进一下感情,啊?妹妹,你想到哪去了。”
“你太小,又瘦,爷喜欢大波熟女,捏起来劲。以为我稀罕碰你?搬出契爷来压我,我好怕哦,怕被请食莲子羹。”
他伸展双臂,活动窄腰,肌肉线条透过背心尼龙布,有力的可怕。“会打台球不?”他问。
遂晚摇头。
这问答没什么意义,她被强行拽进球室。
球室正中摆放一张台球桌,长杆斜靠桌沿,绿绒布桌面上彩色小球紧挨着堆成三角,一球除外,作游戏的序章。
肖彻随手抄起一支球杆,凌空掂了一下,再把握手中。“我教你,教会了,陪我打一局。”
遂晚并不想学,肖彻却已经走到她身侧,伸手把球杆递给她,“拿着。”
“低腰转胯,身体放平,手臂垂直,下颌贴杆。”后来他直接上手,给她纠正姿势。遂晚感到后背传来来自他掌心的力道,压迫她贴近球杆,凝视准心。
肖彻突然腕部发力,球杆在遂晚手中向前一滑,杆头撞击孤球,小球旋滚出去,球堆被打散,五颜六色的小球横冲直撞,最后两只球落入桌角网兜。
像极了竞逐场上困兽犹斗,终有猎物失利出局,落入狩猎者的圈套。
轮到遂晚独立掌杆,却不得技巧,因而次次落空,球桌一片混乱。
“沉住气,想好再下杆。”肖彻训斥她。
腰和手臂皆已经发酸,身体似一张绷紧的弦,濒临断裂。遂晚盯住离桌角最近的一颗红球,思索它当从何种角度受力后,对准近前一颗黄球,稳住腕力,轻轻打击。
力道合适,角度巧妙,黄球碰到桌沿转折后撞击红球,一击而落,球入彀中。
她终于得以站直身体舒展积聚的酸痛,放下球杆时,侧头看见肖彻眼底赞许的笑意。
“喜欢这种借力打力的感觉吗?”他问,“你很聪明,希望未来我们无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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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溽热,盛堂下楼时心情大好,让朱文一个人先把车子开回去了。
他慢慢悠悠逛完广州大学校园,千篇一律的梧桐树也让他觉得满眼碧色生意盎然。木棉嫣然,粉雾一般氤氲成阵,如少女含情眼波。
走出校门时他想,以后也能和那些青年学生一样,背上书包,以旁听生的身份自由进出校园了。
回去的路上沿街购买一瓶冰镇橙子汽水,没要找零,顺着吸管猛吸一口,肺腑沁凉甘爽。气泡密密麻麻贴附舌苔与喉间,调皮地同他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