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瑟斯坐在战马上,闭眼感受战场上萧条的风,满城血腥味,硝烟弥漫,远处巨蟹残军蜂拥而至。奥瑟斯闭着眼缓缓仰头感受空气中的湿润,暴雨将至,邪魅一笑:“正好,冲刷掉一切血污吧。”随即低头睁眼,眼神毅然,轻飘飘地一句“杀”。
身后万马奔腾,“冲啊”——
天空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奥瑟斯和塔尔斯决战,刀剑交错,抵抗相碰产生转瞬即逝的火花。
奥瑟斯一个飞踹,塔尔斯不敌倒地,随即爬上战马逃跑。奥瑟斯上马带着护卫追去,来到山顶一片空地,不料两边设下巨蟹最后的埋伏。一堆巨蟹士兵冲来,几个天蝎护卫抵抗相杀,奥瑟斯杀意十足,提剑砍来,追砍着巨蟹国王。国王步步相退,不敌奥瑟斯,大意被一剑刺穿。奥瑟斯阴翳冰冷,眼神阴狠,抽出佩剑,挥剑甩血,满手血污,脸上还溅了几滴血。
少量的天蝎护卫被强壮的巨蟹士兵杀死,巨蟹士兵包围着奥瑟斯。
“奥瑟斯,你今天必死无疑”塔尔斯口吐鲜血怒目大笑。
奥瑟斯哼笑一声,随即捏手吹响口哨,克林狄娅从树林中飞出,在雷雨中挥下死神之镰,魔力光辉收割了所有巨蟹士兵的生命,远处传来天蝎军围拢的号角。
“哈哈哈哈”塔尔斯不甘的大笑“奥瑟斯,我死也要拉你垫背”随即启动法阵,空地炸裂开来,所有人被吸入下坠……
“克林狄娅,克林狄娅,醒醒!”奥瑟斯抱着晕厥的克林狄娅。她手臂上有一道长口子,正在流血,左边额角被砸紫渗出血点。
“醒醒,克林狄娅,求你了,醒醒!”看着克林狄娅没有血色的脸,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渐渐冷却的身体,奥瑟斯慌张地摇晃克林狄娅的身体,极速拍打克林狄娅的脸。
“陛下~”微弱的一声呼唤,终于拉回了奥瑟斯的神智。
奥瑟斯失而复得,激动得紧紧抱着克林狄娅,害怕又高兴地哽咽。
“陛下,你压到我伤口了。”克林狄娅无力地闷哼一声。
奥瑟斯这才想起她还没止血的手臂。
“忍着点。”奥瑟斯给克林狄娅绕上绑带,紧紧绑住。
克林狄娅忍痛皱眉,一声不吭。
奥瑟斯心疼的看着克林狄娅的伤口“什么时候被砍的”
“战场上刀剑相向,受伤很正常。”
‘可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奥瑟斯到嘴边的话突然咽回,他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是他把克林狄娅送到战场的,是他把她变成克林狄娅的。
“伤口需要缝线消炎处理,我们得赶快离开。”奥瑟斯恢复冰冷,冷酷地说。
克林狄娅这才探查周围。这是一片阴气森森的墓园,旁边四散士兵们的身体,塔尔斯彻底咽气摔到墓碑上,暗无天日,蓝色烟雾弥漫,散不出去。
“这是哪里”
“应该是巨蟹国的魔法陵园,哥特歌德领土面积小,他们人都不够住,哪有地方建陵园,但他们又舍不得死去的家人,所以用魔法建造了异世界陵园,整个异世界是倒吊着的,出口只有巨蟹国王能打开,看来塔尔斯是打算困死我们。”
“倒吊?”克林狄娅疑惑地观察四处。
“虽然塔尔斯死了,没有人能打开,但只要是魔法阵,就有薄弱的阵眼,天蝎和巨蟹同为水系魔法,只要我们能找到阵眼,我就可以打破魔法阵,带你出去。”
“那陛下我们出发吧”
“你还可以吗”奥瑟斯担心问道。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奥瑟斯立马伸手检查克林狄娅额头上的伤,再转着她的头,检查头发内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克林狄娅抓住奥瑟斯的手腕,拉下去,虚弱的看着奥瑟斯“我没事”
奥瑟斯和克林狄娅走了好久,这里的空气越来越冷,雾气越来越大。
“陛下,这不是刚刚遇到的花吗?”克林狄娅指着那朵花瓣透明,微微发着蓝色光点的墓地之花。
“看来整个墓地还是个迷宫,巨蟹国王做了两手准备,他要彻彻底底地困死我。”
“陛下别灰心,我们这次做记号,再走一遍吧。”
奥瑟斯不语,看着克林狄娅泛白干裂的嘴唇,眼神却是如此坚定。
走了一会,听见了水声“陛下,你听,有水声”克林狄娅兴奋的快步上前,不小心踩入水中“陛下,是一条河”
透过雾气缓缓靠近,奥瑟斯看清这条欢快流动,深度不到膝盖却宽阔无边的河。
“陛下,出口会不会在河对岸?”
“可能在,也可能不在,我们不知道阵形是什么样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圆形,那么沿着河流走就能找到阵眼。如果是其他的形状,那就难说了。”
克林狄娅忽然晕倒,奥瑟斯迅速反应,抱住她,从河里抱出来,把她放到岸上。抱着克林狄娅,看到她手臂上的绷带渗出血来。
奥瑟斯十分懊悔自己没有注意到她强撑着的不适。
“陛下,你自己出去吧,我走不了了”克林狄娅虚弱出声。
“不,我会带你离开,克林狄娅,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你也不要抛下我。”奥瑟斯摸着克林狄娅的脸,后悔无措,皱眉痛惜。
“陛下,好冷。”克林狄娅只觉得眼皮好重,快要撑不起来了。
“克林狄娅,克林狄娅!”奥瑟斯焦急呼喊的声音越飘越远。
“啦、啦啦~”远处光洞里有一个背靠着克林狄娅唱歌的女人,她穿着白色棉麻裙,她的怀里有一个小孩,看不清,被女人遮挡了,只看见小孩安静的脚。她唱着让人沉醉的歌谣,克林狄娅只觉得温暖,慢慢地靠近。女人缓缓转身,光洞逐渐变小,她吞噬了女人的上半张脸,只看见那抹无比熟悉的微笑,怀里是一个正在熟睡的黑发摩羯女孩。
光界慢慢消失,随即而来的是映入眼帘的黑暗,眼前正是那条该死的河。
克林狄娅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温暖,奥瑟斯下巴垫在克林狄娅的右肩上,闭着眼睛,抱着克林狄娅坐在岸边,身上传来生命之火正熊熊燃烧。
“陛下”
奥瑟斯瞬间睁开眼“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克林狄娅看着胸前交叉抱着自己的,奥瑟斯那发着火焰微光的手臂。
“这是生命之火,军书上说,如果遇到紧急低温的情况,可以使用燃烧生命的魔法,发出炙热的温度,保护自己,同时也消耗了未来的生命,这个魔法只有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以使用。”
“陛下,快住手,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克林狄娅焦急地说。
“不,你值得,你值得。”
奥瑟斯的脸紧紧贴着克林狄娅耳侧。
克林狄娅侧脸感受到一丝清凉,是泪水,陛下竟然哭了。那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帝王,竟然哭了。
克林狄娅无措地抬起手,抓住抱着自己的、身前的奥瑟斯的手臂,因伤口疼痛而无力地拍打表示安慰。
“还记得在约翰逊庄园你问我的问题吗?你问我,我爱你吗?我现在回答你,我爱你。”
“陛下……”克林狄娅脑子轰鸣,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爱你,我喜欢你,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直到刚才你逐渐失去温度,我意识到我就要失去你,我从未如此害怕过。我才意识到你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克林狄娅,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离开。”
“陛下,我不会离开的。”
奥瑟斯把头深深埋在克林狄娅的颈间,双臂想要收紧却害怕碰到克林狄娅的伤口。
“啦,啦啦~”克林狄娅闭着眼,唱着梦中的歌。
忽然草地,林间窜出点点萤火般的光球,气泡般往上漂浮,毛茸茸的,缓缓靠近两个人。
看着这奇观,奥瑟斯抬头,见光点靠近伤口,暖暖的,伤口也不疼了,竟然在缓慢愈合,奥瑟斯平复了情绪,收起生命之焰。
看着怀里闭眼吟唱的克林狄娅,想起三年前永夜森林的排箫之夜……
克林狄娅唱完之后,缓缓睁开眼,有些力气了。
“你为什么会这个?”奥瑟斯警觉问道。
“我不知道,是梦里的女人教我的,我只是想唱给你听。”只是想平复他的心情,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奇效。
“陛下,我好多了,你呢?”
“嗯”
奥瑟斯搀扶克林狄娅起身。
“我们该往哪里走?”克林狄娅问道。
“让他告诉我们。”
“他?”
“我差点忘了一个重要的事,这里是陵园。”
克林狄娅歪头疑惑,奥瑟斯温柔微笑,摸摸克林狄娅的头。在明确自己的心意后,奥瑟斯觉得她越来越可爱。
“你是死神,当然可以和亡灵沟通,让他们告诉你出口在哪。”
“我该怎么做?”克林狄娅眼神毅然。
“闭上眼,感受一切,找到内心的平静。”
“陛下您怎么会知道这些”奥瑟斯没有回答,他不会告诉克林狄娅,曾经的他有多渴望死神的力量,他知道关于死神之镰的一切,甚至在听到死神之力盘旋到永夜森林上空时,毫不犹豫的出兵攻打,承接天命,却没想到死神并没有选择他。
在奥瑟斯的指示下,克林狄娅缓缓闭上眼,开始感受周围的一切,墓地的阴冷,水流的潺汩,花草的颤动……
眼前开始浮现发出蓝绿银光的巨蟹族人。
克林狄娅看着他们,他们静望着死神,亡灵们缓缓指向克林狄娅身后,克林狄娅顺着看去,是一块无字墓碑。
克林狄娅深吐一口气,缓缓睁开眼,转头望去,背后不远处真的有块无字墓碑“那就是阵眼”
难怪,奥瑟斯察觉到整个墓地的诡异,却忽视了检查墓碑。随即右手施展魔法,聚水打去。
整个异世界开始晃动,崩塌瓦解,奥瑟斯把克林狄娅护在怀里,上空瞬间强光大亮。再次睁开眼,已经来到汀哥的那片塌陷的高地。
“陛下!来人啊,陛下找到了!”
奥瑟斯随声望去,看见天蝎士兵从高地边缘跳下来,天光已是大亮,再次回头看怀里的克林狄娅,发现她再度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