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侍卫侍女连滚带爬地跑出奥瑟斯的寝殿。
“怎么回事?”希尔达刚回宫就看到这一幕。
“陛下不肯吃药,吵着要见莉迪娅。”侍女颤颤巍巍地跪着回答。
希尔达叹了一口气“去把赫姆洛克找来”随即满眼忧愁的看向奥瑟斯的寝殿。
巴斯特压着挣扎在床的奥瑟斯“放开我,我要见莉迪娅!”
奥瑟斯挣脱跳下床来朝门口奔去,巴斯特钳制压倒奥瑟斯。
“陛下,她已经死了!”
“我要见她”奥瑟斯情绪激动,吼叫着面红耳赤,青筋暴起“放开我!”
希尔达看见精神崩溃的哥哥,赶紧跑过来跪坐在奥瑟斯面前,抓着奥瑟斯的肩膀。
“哥,你别这样”
奥瑟斯红眼惊恐的看着妹妹“你为什么穿着丧服?”
奥瑟斯眼球惶恐打转,随即反抓希尔达肩膀“我要见莉迪娅,我要见她”
“她已经死了”希尔达崩溃喊出“你清醒一点”
短短两天,希尔达经历了心爱之人的死亡,又看到好友莉迪娅的尸体,她也快撑不住了。
“我要见她!”奥瑟斯对着希尔达疯狂嘶吼。
啪——
希尔达甩了奥瑟斯一巴掌,奥瑟斯的脸偏过去竟然安静了下来。
希尔达抓着奥瑟斯的领口,满眼恨意,咬牙却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
奥瑟斯侧面垂头,额前汗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坠下,奥瑟斯悄无声息地哭了。
希尔达看着心疼,她不必他好受多少。
希尔达松手,抱着哥哥。
“我要见她”奥瑟斯声音苍凉,无力靠在希尔达耳边哀声诉求。
希尔达不语,只是无泪哭泣,她的眼睛红肿得难受,声音已经哭得嘶哑。
巴斯特难受地看着这对兄妹,此时赫姆洛克赶来,巴斯特随即起身。
奥瑟斯抬眸看的赫姆洛克,随即推开希尔达的怀抱,奋力起身抓住赫姆洛克肩膀“她在哪里?”
赫姆洛克担忧看着奥瑟斯眼神魔怔,精神崩溃。一时半会,竟说不出话。
“她在哪里!”奥瑟斯怒吼出来,使劲抓着赫姆洛克摇晃一下,怒目瞪着。
“陛下,在、在玄晶冰室。”赫姆洛克忐忑地说了出来。
奥瑟斯一刻不停地跑向冰室,脑海中不断闪现莉迪娅天真烂漫的笑容和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莉迪娅,莉迪娅’泪花飘落后绽开,心碎了一地。
莉迪娅静静地躺在冰床上,一身白裙,宛如凋落的白荼靡。
奥瑟斯一眼看见,瞳孔震惊颤动,看见爱人恬静安详、了无生气的脸。
“莉迪娅!”
奥瑟斯惊恐地喊了一声,奋力跑向她,抱起莉迪娅。
“莉迪娅,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看着爱人苍白无息的脸,呆滞不敢置信,奥瑟斯抚摸莉迪娅的脸庞,脸部僵硬没有一点温度。
奥瑟斯惊颤崩溃,无声哭泣,抱着莉迪娅,泪脸紧紧贴着莉迪娅冰冷的额头,万念俱灰。
“哥!”希尔达一行人追出来。
希尔达缓缓靠近,蹲下伸手触摸奥瑟斯因哭泣颤抖的背,感受到了奥瑟斯的心痛难过,却不知道能为哥哥做什么……
就这样,奥瑟斯不吃不喝守着抱着莉迪娅两天一夜,目光呆滞无神,似乎魂魄也跟着爱人去了。
“陛下,该放手了。”赫姆洛克和希尔达前来规劝。
奥瑟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放下莉迪娅,起身踉跄抓住赫姆洛克,希尔达、赫姆洛克赶紧搀扶。
“我记得你是生神的徒弟”奥瑟斯眼神疯执“我要你复活她”
赫姆洛克震惊不已,目瞪口呆,扶着奥瑟斯的双臂呆滞、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哥,人死不能复生,这违背天理。”希尔达焦急制止“你会遭报应的!”
‘万一神明降下天罚,就完了’
“我不怕!”奥瑟斯推开希尔达,希尔达重重摔倒在地,失望地看着逐渐疯魔的哥哥。
“我要你复活她”奥瑟斯狠狠盯着赫姆洛克,像一只黑暗深渊爬上来的恶鬼。
“不行啊,陛下,我们得遵守平衡。”
“我不在乎!”
奥瑟斯眼球血丝密布,几天没合眼,精神崩溃,疯执的命令赫姆洛克。
赫姆洛克坚决的摇一摇头表示不肯,奥瑟斯愤怒的揪住赫姆洛克的领口。
“赫姆洛克,你是不是有个十几岁的女儿?”
赫姆洛克瞳孔睁大,惊恐抓住奥瑟斯抓着自己领口的手腕“陛下,不可以!”
希尔达起身阻止奥瑟斯,扒拉奥瑟斯的手。
“奥瑟斯,你别威胁赫姆洛克!”
奥瑟斯阴翳回眸,死死盯着希尔达。
“来人,把希尔达关起来!”
奥瑟斯怒喊一声,侍卫们出动,钳制希尔达押送回房。
“哥,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希尔达绝望呐喊,企图唤回哥哥的理智。
赫姆洛克跪下“陛下,真的不可以,神明会发怒的。”
“什么代价我可以承受”
奥瑟斯阴狠盯着赫姆洛克,决意永不回头。
赫姆洛克自知无力回天,垂头瘫坐,他对天蝎王室的情分已尽。
“好……”
生神之力和死神之力相生相对,死神收割生命,生神自然能救活亡者。
奥瑟斯抱着莉迪娅来到一处温泉,周围水晶绽开,洞中开满幽冥之花,荧光闪闪。
奥瑟斯抱着莉迪娅走入泉中,泉水浸过莉迪娅冰冷的身体,漫到腹部。
莉迪娅的手无力垂着,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脸靠着奥瑟斯的肩头,浓密的睫毛不再颤动,漆黑的头发失去光泽。
……
为了复活莉迪娅,奥瑟斯照赫姆洛克的吩咐,独自一人去往雪山,在漫天大雪中寻找幽冥之花。
传说中这种冥界之花牵引亡者去往往生之地,也能带回亡者的魂魄,恢复破损的肉身,这种双生之花只有天神可赐。进入雪山后,若寻花者真挚的感情打动了神明,花自会出现;若没有,来人则会葬身于大雪之中,不复生机。
奥瑟斯找了四日,双手冻得红肿发紫,曾几度缺氧昏死过去,这份执着似乎感动了上苍,终于在第四日的凌晨在山崖下找到。大雪封山,他片刻不停翻山越岭,再看到前来接应的赫姆洛克时,终于支撑不住,滚下山来……
除了幽冥之花,还需要用魔法剥离半颗心脏,还有、还有一份,赫姆洛克并没有告诉奥瑟斯。
奥瑟斯疼惜地看着莉迪娅,满眼疲惫却深情凝望。
“莉迪娅,你马上就能回到我身边了,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奥瑟斯在莉迪娅额头轻轻一吻,尽管爱人的身体依旧冰冷,没有温度。
赫姆洛克启动法阵,漫天透明泛白的幽冥花瓣在空中飞舞,环绕泉中两人。
光刃划开奥瑟斯的心脏,将另一半心跳赐予莉迪娅,光球飞入莉迪娅的胸膛,那颗暂停的心脏重新开始蹦跳。
奥瑟斯生生忍着剧痛,再看到莉迪娅胸口浮现心脏跳动的幅度时,终于舒开紧皱的眉头。
赫姆洛克召开法阵,以身为祭,献祭出自己的寿命,花瓣围绕莉迪娅发出温暖的白光,莉迪娅的身体逐渐修复,伤疤消失,头发重新恢复光泽。
啊——
赫姆洛克痛呼一声,跪地收阵,再次抬头已是两鬓斑白。
魔法阵光芒消失,莉迪娅闭眼还是睡着,猛的一下张开嘴,呼吸空气。
奥瑟斯看见爱人重新恢复呼吸,激动万分,抱高着莉迪娅,脸贴着心爱之人的脸,感受她脸庞的温度……
“这是光吗?”
莉迪娅抬手挡光,迷糊睁眼。
“莉迪娅公主,你醒了”天蝎侍女高兴呼唤,扶起莉迪娅。
莉迪娅头晕眼花,扶着脑袋,看清周围环境。
‘这是,天蝎王宫’
莉迪娅震惊清醒过来“我不是死了吗?”
“公主殿下,陛下复活了您。”
“不要,我不要!”莉迪娅听完震惊无比,疯了一样地逃离下床。
不料脚下无力,瘫倒在地,侍女赶紧去扶,莉迪娅推开。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使不上力?’
莉迪娅回头看着双腿,拉裙一看,白皙瘦弱的腿脚不见任何伤疤,像新的一样,抬右手定睛一看,死神之镰不见了。
莉迪娅心中忐忑,怒斥侍女拿来镜子,侍女跑开去拿。
莉迪娅强撑着身体,爬到床边,曲着双腿,紧紧抱着自己。
死去的经历恍如一场梦,梦中她走了很远的路,路口看见妈妈笑着向她招手,莉迪娅激动惊喜地跑过去抱住妈妈,妈妈身体发着微光,暖暖的,妈妈捧起莉迪娅的脸,莉迪娅眼中含泪,委屈地哽咽。
妈妈慈爱地抚摸女儿的脸,随后抓住她的肩,轻轻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