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修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此事涉及皇帝、华妃和端妃,是不可小瞧的,也不知该不该细想,只是此时此刻却必须是现对付过去的,于是叹息说:“端妃她也实在是太糊涂了,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
安七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想来是为了利用臣妾对付皇后娘娘您吧,臣妾向来只知她杀我孩儿,是与我有仇,倒不知道她又与皇后您有什么仇什么怨?”
朱宜修心头一跳——难不成齐月宾知道了?那她告诉安七了吗?
这个眼神……
如果安七知道了那碗药其实是她亲手配的,那……以慕容家的势力以及安七向来的肆无忌惮,只怕她们之间的情况,就要更紧张了。
虽然这件事里有太后和玄凌的影子,可是……正如同她指使了齐月宾当替罪羊一样,他们四人之中非要牺牲的话那必然是齐月宾;那在太后、皇帝和她朱宜修之间,非要牺牲就是她了……
说到底,娘家一个男丁也无的朱宜修还是十分忌惮安七的,毕竟安七一门三将,这可不是好玩的。
朱宜修心思百转,面上沉静如水,甚至还带了几分担忧的皱起了眉头,说:“这……本宫确实不记得此事,这么多年了,端妃一直是闭门不出,少有见人的时候,本宫竟不知这是何时结下的仇怨,居然可以让她这样不知分寸,以至于伤了皇上的龙体吗?”
话里话外都在说是端妃自己心思狭隘,她朱宜修是半点也不记得了。
安七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来,也并不介意此时还有不少嫔妃在,说:“皇后果真不知道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朱宜修感觉到了浓浓的挑衅意味,当下也沉了脸色,看向她警告一样的说:“华妃是什么意思?”
安七却没有如这段日子以来表现的一样,戳一下就跑,这一次却是抬起眼眸,那眼里真是盛满了野心勃勃和不怀好意:“皇后秀外慧中心思聪颖,自然知道臣妾的意思。只是常言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皇后也是惯来会装聋作哑的。”
在座的嫔妃顿时缩起了自己的脖子——神仙打架,她们这群小喽啰还是降低存在感为妙。
朱宜修现在可不会忍着安七,便道:“华妃造次了——”
安七明朗的接道,说出的话里带着曾经的华妃特有的嚣张的韵味:“臣妾本不想放肆,只是齐氏说得那样信誓旦旦,事涉皇上与臣妾本身,臣妾自然担心了一些。”
朱宜修气极了,当下也不摸那一柄玉如意了,一手直接拍在扶手上,呵斥道:“本宫是皇后,你只是一个妃子,你必须尊敬本宫,否则本宫自然要处置你以正六宫纲纪!”
悫妃早就吓傻了,还是她身后的欣贵嫔拉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带着众嫔妃乌泱泱跪了一地:“皇后娘娘息怒!”
安七呵的一声轻笑:“这是怎么了?皇后怎么弄这么大阵仗?臣妾也不过是因为皇上亲口说的让臣妾协理六宫事宜,皇后娘娘素来温良,臣妾才不得不严厉一些,皇后娘娘怎么动这么大肝火?叫太后知道了,可要说是臣妾气着了皇后娘娘,那臣妾可真是冤枉,臣妾只不过是有些怀疑那冷宫齐氏的话语罢了,皇后切勿怪罪呀。”
太过分了!这太过分了!
前脚说皇帝特许,后脚说打搅太后,实实在在的堵死了朱宜修的两条后路!
临了最后还说是齐月宾的原因,愣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关键就是这最后一句,让朱宜修忍不住的有一些些心慌——谁知道重刑之下,齐月宾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呢?
此事直到尘埃落定了才让她这个皇后知道,她六宫之主的颜面还有剩下半分吗?!
朱宜修挤不出笑容来,就冷冷的死死的注视着安七,一言不发。
呵,只要她还在这个后位上一天,她慕容世兰就必须对她低头!
安七果然服了软,道:“皇后为何如此生气?若是皇上知道皇后为圣体安康这般在意担忧,必然是会非常感动的,就连臣妾,也为帝后感情之深厚而感到动容不已呢。”
甚至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朱宜修都震惊了——她明明是在痛恨安七的放肆!
可是安七这话一出,难道她还可以否定吗!?
帝后关系淡漠即使是事实,朱宜修也绝不能让这一点公布于世,否则她后位必然不保。
既然如此,今儿个这事,朱宜修是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朱宜修打落牙齿和血吞,忧心忡忡的说:“皇上圣体关乎朝堂稳定以及天下安定,本宫自然担忧。想来华妃妹妹也是因为担忧,所以连规矩都忘了,故而对本宫这般放肆。只是华妃妹妹既然是皇上定的协理六宫之人,自然该身为后宫众人之表率,这些规矩可万莫疏忽了才是。”
不是只有安七一个人会利用玄凌对她的信任,朱宜修也可以。
如果安七不尊重中宫的事传出去,这位同副后的权利只怕也要没了。
朱宜修话音刚落,跪着的众嫔妃马上齐齐说:“华妃娘娘堪为后宫表率,臣妾等自当学习!”
这是在逼着安七现场对朱宜修低头呢。
安七低头一一扫过这些跪在地上的嫔妃,慢慢的勾出了一抹笑来,才对朱宜修说:“臣妾对皇后娘娘之心日月可鉴,皇后与皇上感情甚笃,若有不敬皇后之人在,皇上必然不会放过,可是如此?”
若是她安七不尊重皇后,岂不是在说皇帝识人不清?
朱宜修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自然如此,众位妹妹还是起来吧。”
安七则是施施然的站了起来,道:“时候也不早了,臣妾宫内还有些宫务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朱宜修心里恨到滴血,却还是含着一丝笑容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吧。”
看着安七摇曳生姿的身影,朱宜修从未有一刻这样清晰过——想要让安七栽下来,就必须先让玄凌不再宠爱她,同时要将慕容家拉下马来,否则她会永远站在朱家头上去!
可是,谁来最合适呢?
朱氏一门到底是没有男丁,在前朝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太后也就能给皇帝施压,但是也不能强行压了安七下去……
太后。
是了,太后。
太后比她更不想让安七一家独大,她如今也只能去找太后求助了。
安七要的就是这个。
她不是非要把齐月宾扯下来,但是只有齐月宾,才是她可以顺理成章对付的角色,也是可以让朱宜修等三人有一定危机感的人。
他们都知道齐月宾不会出这样的招数,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而且也只有齐月宾,身边就一个宫女,证人少啊,自然安七说什么是什么。难不成竟有非亲非故的人愿意以性命去冤枉她吗?
况且齐月宾这也不是什么轻易的路数,而是要利用安七去对付朱宜修,这一点就凭空多了些可信度。
趁着周玄凌还十分需要慕容家,那么安七就正好还处于安全阶段,即使是朱宜修,想要轻易对付她也没那么容易。
安七逼朱宜修逼得越紧,朱宜修就越发没办法,只能去找太后。
可太后固然手段高超,却一则耐不住朱家没人,二则,太后自己也未必是全然没有弱点的。
安七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恶劣的说:【你把那句话念一念?】
系统:【?哪句话?】
安七疯狂暗示:【就是那句,就那句后面的,排得可后面了,跟赤色鸳鸯并列的那句!】
系统略有两分迟疑:【也是这样的雷雨天,朕躲在床帐后面,母妃被王叔牢牢地抱着,王叔的手在母妃胸前的衣襟里。父皇——他是天子啊!】
安七爽了。
是嘛,先帝可是天子啊,太后可是天子的女人啊。
这事儿玄凌何曾有一日忘记?
你说万一,朱宜修知道了呢?
万一周玄凌知道朱宜修知道了呢?
安七微微一歪头,希望玄凌可以配合一点吧。
大约是太后真的对玄凌说了什么,玄凌本来还对齐月宾有些不忍的,没几天突然把人送去了太平行宫,说是无帝召不得回来。
这是要彻底放弃齐月宾了。
系统就很懵:【为啥啊?这为啥啊?】
为什么安七只凭一个粗使太监,就能把齐月宾拉下马来啊?甚至齐月宾都完全不认识这个粗使太监!
安七心情很好,笑了笑:【那你想想原著齐月宾是怎么用一个叫肃喜的太监陷害慕容世兰点火烧棠梨宫的,不就知道了吗?】
系统:【……】这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谁让齐月宾近年来一直深居简出,身边伺候的下人也少得可怜?冷不丁遇到这种情况,却是连一个给她作证的人都没有。
仅仅是这样她倒也不至于倒得这么快,究其原因还有一条——玄凌心里有鬼。
但是齐月宾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祖上还有个齐不迟在那儿杵着,直接杀了是不可能的。况且这件事她的目标应该是放在安七和朱宜修身上了,不是故意要伤到玄凌的,所以也没到要命这个地步。
只是这个结局对于安七来说,未免就有一些不友好了——这个时候就需要撸一撸整个事件明面上的因果关系了。
齐月宾为什么要在安七的汤里下药?而且即使下药,也是下的这种不痛不痒的迷药?
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下药,而是为了彻底引爆安七和朱宜修的矛盾。
也就是说,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朱宜修——这个推论是安七要把这口锅扣到齐月宾头上的原因,并且从效果上来看,她成功了。
那么,齐月宾为什么要恨朱宜修呢?
因为那碗经由她的手递给慕容世兰的堕胎药。
——可是,这个原因难道是安七应该知道的吗?
太后、周玄凌和朱宜修可都不愿意看见这种事发生。
所以齐月宾的“目的”就必须从“利用安七对付朱宜修”强行扭转为“下药报复安七同时利用朱宜修脱险”。
而为了防止齐月宾鱼死网破说出一些什么不该说的来,周玄凌必须把齐月宾送走,送得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跟安七说任何一句话。
可是,安七不需要一个交代吗?
齐月宾四年前杀她孩儿,四年后下药暗害她,最后的结果却只是送到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长期居住吗?
不去暴室尝一尝十大酷刑,这说得过去吗?
因此玄凌必须来哄一哄安七。
谁知安七却是温顺的说:“臣妾既然成了皇上的嫔妃,又多年无子,自然一心一意为皇上着想,又哪里会觉得皇上的决定不好呢?”
这话可是把玄凌感动了。
可是旋即他马上就想到,安七为什么多年无子?还不是因为他的命令、太后的算计和皇后的香粉吗?
满殿都是欢宜香的滋味,玄凌忍不住问:“这欢宜香,你是日日都燃着么?”
安七看了一眼那当中放着的大香炉,娇俏的说:“这欢宜香难道不是皇上特意吩咐内务府为臣妾制作的吗?皇上说就喜欢臣妾宫里的这个味道,臣妾自然要日日都点上,好叫皇上多来看看臣妾。”
玄凌感觉心口一下子梗住了,偏偏面上是一丝半毫都泄露不得,只得赞同道:“对了——朕就喜欢这个味道,旁人都没有,单你有。”
安七只是咯咯的笑,又提起:“前些日子,母亲入宫来指点臣妾,与臣妾说起——臣妾的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回中京来娶个妻子,为慕容家留下一脉香火了。可是西南兵乱未平,没有皇上的允许,长兄实在是不敢回京来呢。”
玄凌正觉得心里愧疚呢,闻言马上说:“这有何难?你父兄在西南一向英勇,朕欢喜得很,听闻如今战况一片大好。不如这样,你先替你哥哥看看画像,挑出几个好的,再叫你哥哥回京来,若有看得上的,便择日完婚,届时朕与你一同到场,你可满意?”
安七喜笑颜开:“皇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可不许反悔!”
“那是自然。”
这边郎情妾意,那边唯独剩了个系统还在一脸懵逼:【……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是,不是说好了就是随便下个迷药恶作剧一下吗?不是说好了就是随口让慕容夫人入宫来的吗?
它怎么看着不像啊?
系统小心翼翼的问:【宿主。】
【嗯。】
系统问道:【你刚刚让慕容世松回京来成婚,也是随口一说的吗?】
安七反问道:【那要不然呢?或许你知道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吗?】
系统一时语塞:【……】
嘶,就是感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它是不是被糊弄了啊?
安七这边日子恢复了宁静,但是后宫却并不会平静下来。
至少对于沈眉庄来说,安七前脚才推了她下水,见她没死,怎么可能不下手了呢?
甄嬛也忧心忡忡的说:“我幼时常读那些地域志怪话本,记得有句话是说,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平面总是格外的平静。她一计不成,我只怕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沈眉庄若有所思的点头:“她还掌握六宫大权一天,你我就一天不能放下心来。若是能想个法子让她自顾不暇便好了。”
系统:【……】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多了,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想多了。
你俩是脸上有花啊?它那么佛系的一个宿主会闲的没事干来对付你俩?
要不是沈眉庄把手伸到安七碗里去了,安七才不管沈眉庄是死是活呢!
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安七这具身体不太耐得住,于是冰块是早早的就供应上了。
但是这冰块是珍贵物件,一宫主位以下的嫔妃现在还分不到,因此曹琴默时常带着温仪过来蹭一蹭。
安七也并不在意,只是偶尔说:“你进宫的日子也不短了,又生了公主,怎么这几个月来皇上一次你宫里也没去过?”
曹琴默就有些尴尬:“许是嫔妾确实貌若无盐,皇上不爱看嫔妾这脸罢了。哪里比得上娘娘您国色天香,叫皇上也念念不忘呢?”
安七嗤笑一声:“人总是会老的,如今还没怎么样呢,皇上便厌弃了你,再等几年,宫里的皇子帝姬也越来越多了,你的温仪只怕就是下一个淑和,没人理睬,以后可多难着呢。”
这话让曹琴默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顾不得许多,直接跪下道:“嫔妾自入宫以来,都是仰仗娘娘您一手提拔,甚至连温仪也是在娘娘您的维护下才得以安全降生,嫔妾与温仪感激不尽……”
“还请娘娘再帮帮嫔妾,帮帮温仪!”
安七淡淡一笑:“本宫也并不能让皇上去看你——但是温仪可以啊。”
其实这一点曹琴默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很少去做,无外乎就是担心这样的事情做多了,慕容世兰反而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到时温仪岂不是更加讨不了好?
如今她这样一求,只不过是想要获取安七的保证,“允许”她去这样做。
心疼温仪是小,有什么事需要她曹琴默去做才是真。
只是安七不说,她也就当作不知道的样子。
反正温仪多见见玄凌,对他们母子来说是没有坏处的。
内务府动作很快,玄凌命令下了没几天,内务府就给安七送来了不少女子画像,都是京城里有家室有才华的姑娘。
安七先是粗略的看了一遍,然后把这些画像分为了两堆。
系统看得一头雾水:【宿主,你这是凭借什么分的?】
安七指了指以尤静娴打头的那一堆,平淡的说:【那边是心慕周玄清的姑娘。】
系统:【???】
系统又懵了:【宿主,你是在给你找大嫂,跟周玄清又有什么关系?】
安七几乎是笃定的说:【即使甄嬛没有成功避宠一年,她在除夕夜那一天也还是去了倚梅园吧?】
系统肯定道:【是的。虽然周玄凌一眼就看见了她并且找到了她,导致了余莺儿人为的消失,但是甄嬛也还是挂了一张小像在树梢上……】
【并且这张小像此时此刻正在被周玄清贴身放着,是吗?】
系统:【……宿主英明。】
安七冷笑一声:【果然是痴汉,一张小像就能爱上一个女人,别是捡破烂成习惯了吧。】
系统:【……】
啊这。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你分这个干什么?】
安七却没有回答。
可是玄凌偶然过来看见这些,少不得要问:“怎么,这沛国公的独女,你还看不上?”
他问这话,一半是疑问,一半是试探。
要知道,虽然沛国公是保皇党,但是家族的势力也并不少,毕竟也是国公嘛。如果慕容世松与尤静娴联姻,对于慕容家来说,可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安七撇了撇嘴,道:“人是不错,只可惜心有所属——”
玄凌一听有八卦,那自然有了兴致:“哦?”
安七还是那样不屑的神情,道:“好好儿的姑娘家,母亲说去年开始就闹将起来,非清河王不嫁。虽然臣妾与长兄多年未见,但也不能给长兄聘一位心有所属的女子在家等着他啊。也不光是她,这一踏,可都是被六王撩动了一池春水的。”
这话说得在理。
玄凌也就放过,随手翻了翻画像,谁知这越翻,脸色就越是难看。
“好个老六,难怪说是半数女子春闺梦中人呢!你瞧瞧你瞧瞧,他这是要干什么?”
系统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一声没敢吱。
本来内务府给送来的女子家世就都不差,而安七特意挑出来的那一堆里面,那更是家世上佳的佼佼者。
如果说这么多女子全都心悦周玄清,那他只怕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半个中京勋贵人家的支持!
他这是想干什么?
造反吗?!
做皇帝的都多疑,何况周玄凌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三年。权利的滋味一旦得到了手,又怎么能轻易地撒开?且周玄清又是他从小忌惮到大的弟弟,这会儿不怀疑是不可能的。
而安七要的就是他开始怀疑。
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安七状态平常的挑出一张来,说:“皇上倒不必忧心这个——这一个二个的心悦于六王,倒还可以。可若真如同母亲说的那样,中京有一半女子都仰慕于六王,总不能叫六王统统收入囊中不是?真是那样,只怕佳话也要变成贪得无厌了。这名声一旦传出去,可是要弄巧成拙的,常言道物极必反,可是如此?”
玄凌看向安七,似乎有些看不明白安七的态度。
她是不是在提示朕什么?
她知道什么?
安七微微抬头,笑了笑:“皇上做什么这样看着臣妾?”
玄凌心里翻天覆地,却没有轻易捅穿窗户纸,只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