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靳起还是回答了他:“我只是偶尔过来歇脚。”
“偶尔”的意思,例如今天。
今天是靳起父母的忌日。
可应烛予没打算嘴上留情:“怎么跟寄生虫一样,今天也要偷偷摸摸进来。”
意识到这句明面上的嘲讽,实际是在试探这栋房子的归属权是否在他,于是靳起沉默了片刻,又懒散地枕着胳膊靠到小床上。
“这栋房子查封多年了,突然灯火通明才更让人奇怪。”
这话模棱两可,有些狡猾地躲过了他的陷阱。
应烛予也没再追问,只是站在床边,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腕蓦地被男人攥着往下一拉。应烛予一时不设防,趔趄着被猛地拽向床边,险些摔到了对方身上。
膝盖撞上折叠床的边沿,应烛予保持平衡着站定,刚要开口,却又感觉到腰身被男人肌肉紧实的手臂牢牢环抱住了。
“陪我一会儿吧。”
靳起半支起身,将侧脸贴在应烛予的腰腹上,像缠着主人求宠撒娇的小狗,闷声道:“你哄我,我知道的都会说。”
应烛予居高临下地看着拦腰抱住他的男人。
对方乌黑的碎发在他腰间蹭得凌乱,柔软得像毛茸茸的小狗脑袋。应烛予垂眼,抬起手盖在靳起的发丝上。
“我不会哄人。”
他的语气冷淡,手指轻轻插进对方的黑发间,狎昵般的拨弄把玩着。
“应烛予,你会的。”
靳起仍然搂着他的腰没放,抬起眼,眸底的晦暗在月色里漾开,“就像以前……每年的这天,我们做过的那样。”
应烛予动作一顿,低垂的眼睫如蝉翅般轻颤着。
须臾,他的指尖抚过靳起的耳廓、下颌,最后手掌微拢,捧着对方的脸抬起。
“就这一次。”
应烛予低下头,像是安慰般亲了亲靳起的额头,又如曾经习惯的顺序,沿着对方轮廓凌厉的眉骨往下缀吻着。
他的唇瓣蹭过男人挺拔的鼻梁,最后落在侧脸边,留下一个温柔的贴面吻。
这是不带任何情/欲、只有安抚与哄劝的亲昵行为。每当应烛予认为靳起情绪低落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做。
于是对方就会如顺毛的小狗般,仰起亮晶晶的下垂眼,仿佛脸上每一处被他吻过的地方,都粉扑扑的,让应烛予觉得靳起的表情很可爱。
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时隔了五年,靳起的面孔更为英俊成熟,行为也更敢以下犯上,可此刻似乎仍与少年时无异,眼里如盛满了明亮的月辉,仰着脸定定地看着他。
稍微哄一下就高兴成这样。
小狗一样的。
应烛予想,不仅是靳起对此事的反应没变,好像连他也没变。
怎么还是觉得对方可爱。
半晌,他听靳起声音微哑,用下颌又蹭了蹭他的小腹。
“应烛予,我还要。”
假如靳起真的是狗,应烛予可能会毫不客气地拽住对方快摇成螺旋桨的狗尾巴,不留情面训斥一顿。
得寸进尺。
刚才动作间的温情很快褪去,又或许根本就是虚伪的幻觉。
应烛予面无表情地提醒他:“该你说了。”
闻言,男人起着薄茧的手掌骤然一拢,像是对他的绝情而感到不满,摩挲着他的侧腰,“应烛予,你怎么一点也没变。”
“你也没变,靳起。”
应烛予稍显不耐烦地回他,语气极冷,又直截了当道:“我怀疑八年前的事跟应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