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周西晏长腿迈进屋里,道:“宝宝,该洗澡了。”
.
下午,周西晏也没回公司。
贺冬山处理公务,到下班之前,就没停过手和脚还有大脑还有嘴巴。
下班时间一到,他打卡下班,端正地站在电梯口。
其余公司职员向他微笑点头打招呼。
贺冬山滴水不漏地回以微笑。
坐电梯下楼,出公司大门,上车,开车到“别干了酒馆”。
撩开门帘一进去,笔直板正的贺冬山立刻像丧尸一样双膝弯曲地挪到了吧台。
坐上高脚凳,一杯下班复活水就在吧台里面推了出来。
贺冬山一口气喝完,放下杯子,说了声:“谢谢师父。”
老板转身,是个彪型大汉,络腮须,大金链,头上用黑色头巾包裹住,手里拿着毛巾擦杯子,问:“今晚喝什么?”
“‘暴打恋爱脑老板’。”
老板笑了出来,“小周先生又恋爱脑了?这几个月你点这个最多。”
是的,‘暴打恋爱脑老板’这个菜单是开店就有,不是贺冬山胡诌。
以前的贺冬山看到菜单上这个名字,还很疑惑。
直到几个月前阮小先生的出现,让他成为喝‘暴打恋爱脑老板’的常客。
而‘暴打恋爱脑老板’既然是开店就有,那么他的师父,也就是这家酒馆的老板,一定也受过恋爱脑上司,也就是大周先生的荼毒。
是的,这家“不干了酒馆”是周西晏父亲的贴身助理,退休后开的。
退休前,带过贺冬山熟悉工作业务,所以贺冬山喊他师父。
贺冬山整个上身倒在吧台上:“师父,你跟大周先生的时候也这样吗?大周先生也真的是恋爱脑吗?”
老板笑呵呵,“不值得一提。”
门口的风铃声响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爷走进来。
老板:“师父,您怎么也来了?”
贺冬山:“师爷!”
老爷爷被搀扶坐上了高脚凳,大手一挥:“给我来杯暴打恋爱脑老板!”
贺冬山震惊:“师爷!您退休这么久了还被老周先生荼毒吗?!”
老爷爷边喝边气:“我原以为不会再听到老周的狗屁恋爱了,现在,他孙子谈恋爱了也要专门跟我说……”
“一家恋爱脑!真是一家恋爱脑!”
但周氏就是屹立不倒。
贺冬山算是悟了:周家是家族遗传恋爱脑。
而他们三代恋爱脑祸害人士,在此齐聚一堂,就是为了暴打!暴打!
老板切开柠檬,放进容器里,开始暴打!
……
.
阮溏发了一回烧,好起来的时候可粘人了。
早上起来,就给周西晏打领带。
周西晏仰着下颌,打完领带后低下头。
阮溏就亲亲他的鼻尖。
周西晏啄了啄他的唇,道:“今晚可能要晚点回来,有商业应酬。”
阮溏:“我也要出去,才不老在家等你。”
说完这话,阮溏就被自己的……那种娇劲儿恶心到,忍不住翻了个对自己的白眼。
“嗯?”周西晏鼻尖轻蹭他,“去哪?”
“有个学长开了一家omakase,请我当试吃员。”
周西晏顿时捕捉到危机:“是单请了你一个人,还是也有其他人在?”
“群里好多同学都说会去,你别又犯毛病了,世界上没那么多人喜欢……”阮溏低着头。
自卑,怯怯地。
“谁说的。”周西晏狠狠亲了他一口,“行吧,但如果有酒就别喝太多,也早点回来,如果太晚我会去接你。”
“嗯。”阮溏亲他脸侧。
送周西晏出门后,阮溏去浴室淋浴。
水流打在身上,阮溏在思考。
自己有时候演得很吃力,也很自我厌弃。
以前演着演着翻白眼,是对周西晏说的可笑话或者冒傻气时的行径。
现在,他厌恶的是自己的演。
随时厌恶自己辜负真心。
每次,都像在千百根针上滚了一遍。
可是,不乖巧,不怯怯可怜,不百依百顺,不娇软,完全作为另一个人、真正的他。
周西晏还会喜欢吗?
会感到被欺骗吧。
货不对板。
……
阮溏没再往下深想。
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敢设想有哪几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