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区里。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邢科墨烦躁地挂断电话,这已经是他打给叶昭洵的第六个电话了。前几个还是暂时无法接通,再打就显示关机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雨势伴随电闪雷鸣迅即而来。叶昭洵给他发的消息还停留在一小时前。
他内心焦虑如麻,打开手机翻找叶昭洵外公的电话号码,好不容易找到打过去依然是无人接听。
叶昭洵肯定不能带着两小只冒雨回家,那他现在能在哪?
市里下的雨不那么大,但他查了叶昭洵那的天气,显示的是大雨。
邢科墨在家里实在坐不住,抓起一把伞冲出家门。他打车去客运站,正好赶上最近一班回乡的车。
上车以后他继续给叶昭洵打电话,还是冰冷的关机提示。他眼神里满是担忧和不安,只能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勉强能坐住椅子。
每当车子到一站停下来时,邢科墨都会急切地按亮手机屏幕,祈祷车子快点到达。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后面几站没人上车,直接停在柳岸村。
邢科墨步履矫健,第一个冲下车。
前面的大妈只感觉好像什么东西飞过去了:这些年轻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急躁。
“急躁的年轻人”已经踏上找人的路了。
邢科墨不知道叶昭洵他们具体在哪,只能通过他发给自己的照片一点一点沿路找。
还没走到后山,他衣服已被淋湿大半,湿衣服和裤子紧贴在身上,水顺着他的脖子流淌下来,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他感觉整个人难受极了,他缓慢走到最后一张照片所在的位置,那里离后山不远。他不太确定人在不在里面,停驻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他边向里走边尝试喊叶昭洵的名字。
而在原地站着的叶昭洵非常非常后悔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有多带把雨伞,现在被浇成落汤鸡就老实了。
许子牧仰头看他被淋湿的衣服:“表哥,你不会被淋感冒吧?你把伞往你那边偏偏。”
叶昭洵对上小家伙担忧的目光,他心里一暖,轻轻摇头:“我回去喝点热水就行,别担心。”
许子悠突然拽住他的裤脚:“漂亮表哥,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叫你的名字,声音很小。”
叶昭洵微微蹙眉,认真听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他感觉很耳熟又觉得不可能。
邢科墨怎么可能来这?
但那人叫的确实是自己的名字,叶昭洵小幅度活动站得有些发麻的腿,试探地回应那个声音:“邢科墨?”
那个声音果然消失,叶昭洵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和跑过来的邢科墨四目相对。
邢科墨看见他除了衣服湿一点,其他没什么事。他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叶昭洵看傻站在不远处的人,他张了张口:“邢......”
邢科墨撑伞向他跑过来,完全不在意鞋子会不会进水。
叶昭洵被他猛地抱住,拥抱的力度用力得仿佛要把他骨头揉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邢科墨要跳出胸膛般的心跳声。
邢科墨说话声喑哑中带着战栗:“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他现在都在后怕,他太害怕了。他害怕叶昭洵出一点意外,如果真出意外他该怎么办。
他不想只是焦急地在原地等待,所以不管是会跑空还是自己犯险他都认了。
直到听到叶昭洵吃痛吸气的声音,他才彻底回过神,慢慢松开他。
叶昭洵摆正雨伞,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我给打电话,你一个都没接。”
就因为这个吗?可是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他大老远就这样跑过来了。
不知道邢科墨一路怎么过来的,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干的地方。他平时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叶昭洵极少见到他这般狼狈的模样。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长这么大一路上没少被人关心过,小时候邢科墨也没少为他操过心,但这次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让他说他又说不太清。
叶昭洵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的那句“谢谢”变得很难说出口。
好在山里的雨终于变小。这回多了一把伞,他和邢科墨一人领一个小孩。许子悠特别积极地要和邢科墨用一把,一路上嘴就没休息过。
走回外公家时,表姐马上迎了上来:“你们总算回来了,你姐夫出去找你们了,我现在让他回来。”
“姥爷也担心坏了,你们快去换衣服。”
她才看到叶昭洵身后的人十分诧异:“小墨?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