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暮朝深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她道:“从现在起,你给我闭嘴,等着。”
“哈...?”
若只是干等,那此刻能折磨自己的,也就只有和金暮朝单独相处时的尴尬了,如此对比起来,他宁愿对方把自己暴打一顿,反正有灵力护体,怎么打也不会很疼。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望着那中年男子逐渐微醺,枯荷已尴尬到麻木,只剩无聊了,正想说点什么,对面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一名盛装打扮的貌美女子,枯荷好奇地望了过去,那女子眼尾上翘,妆容妖媚,神情唯诺,看着有那么点眼熟。
盯着那女子看了好半天,枯荷才认出来对方是谁。
“...金暮朝!!” 他忽然回头,本想跳起,但无力的四肢不允许,只能用嘴吼道:“你是要我看这个?!!”
男子是客官,李元昊要见客,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枯荷才意识到金暮朝要他在这里等什么。
金暮朝冷笑着,道:“身为风听雨的枕边人,你怎能如此不开窍。今夜光临姣人馆,让你空手而归,我也过意不去。正巧,你那新交的好友,马上就迎来人生最重要的一晚了,趁此机会,你好好学学。”
“你到底是哪里有病!!?如此私密之事...怎可让他人随意...” 说到此处,枯荷忽然明白了什么,愕然道:“难不成这个结界...是专门供人窥看的?”
“正是如此。” 金暮朝道:“方才也说了,这是极少数人才能享用的上房,如何,感到荣幸不?”
“荣幸个屁!” 枯荷从头到脚地感受到了恶心,道:“你要看,自己看个够!我恕不奉陪!”
金暮朝闻言,忽然上前,抓起枯荷脑袋狠狠往那结界上砸去:“这场戏特意为你准备的,看不看哪由的了你?!”
脑袋被压在透明墙上,枯荷不知该看往何处,眼珠子转溜片刻后,他把视线落在了李元昊的脸上。此时对方面朝自己,趴在一张案桌上,案桌离结界不远,那粉妆之后的精致容颜,枯荷能看得一清二楚。
中年男子就在李元昊身后,专注地盯着李元昊的后背,神情看着有些狰狞,粗壮的十指止不住地互相摩擦,似在努力抑制着某种高涨的情绪。低头站了好一会,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一丝笑意爬上了嘴角,那极为不自然的面容,没来由地让枯荷感到了一丝恐惧。
他无法再直视男子,只能垂眸,再次望向李元昊。
然李元昊的神情波澜不惊,眼里无光,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直到身后之人忽然发狂,撕开了那薄如蚕丝的长裙,他的面容才有了一丝变化。
中年男子蹲下身子,肆意欣赏着让他兴奋不已的风光。
“....啊...如此细嫩... ”
男子满足地嚎叫着,一头埋了下去,李元昊顿时闷哼一声,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看得出来,那是一种遭受耻辱的神情。
男子一直未起身,虽看不见他在作甚,但从那抖得厉害的案桌可以知道,他使得力道不小。
李元昊的鬓角已渗出了汗珠,他努力克制住气喘,双手紧紧地抓着案桌边缘,手背上的青筋明眼可见,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没忍住,惨叫了一声,案桌立刻就不动了。
那中年男人缓缓站起,目光凶戾,脸色瘆人。
“疼吗?”
李元昊小声喘息,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挤出笑容后,他微微侧头道:“...不疼...大人请随意...”
男子倏尔狂笑,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条皮带,开始疯狂地抽打那趴在身前的人,力道之大,足以让李元昊失声大叫,躲着滚下了案桌。
“疼就好!老子就喜欢听你们叫!给我叫,叫的越大声越好!”
李元昊撕心裂肺地喊着,泪水和汗水夹杂在一起,晕花了那精致的粉妆。
见此一幕,枯荷都震惊了,下意识猛捶了几下结界,发现结界纹丝不动后,他转头对金暮朝吼道:“快让他住手!!你家馆子接待的都是什么疯子??!”
“许是他儿时也常被揍吧。” 金暮朝一脸漠不关心,道:“贵客的特殊癖好,本馆都能满足,就算死了人,只要赔够银两,我们也不追究,回头再买新的契儿便好。”
“死了人...也不追究?” 枯荷不敢相信地望着金暮朝,颤抖道:“你...你们这群疯子...够了...我受够了,我要带他走...”
他颤颤巍巍地扶墙而起,往屋外走去。
“别天真了。” 金暮朝也不上前阻止,只是不紧不慢地道:“那孩子盼着这天好久了,你若坏了他好事,他可是会记恨你的。”
枯荷脚步一顿,道:“你说...这是‘好事’?”
金暮朝一笑,笃定道:“对他而言,的确是。”
中年男子渐渐停止了暴虐,神情也变得异常温柔,仿佛途中换了人似的,他轻轻安抚着满身是伤的李元昊,又问了一遍道:“疼吗?”
李元昊虚弱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那人自顾自地继续道:“没事了...接下来...”
男子小心翼翼抱起李元昊,将他放置在床上,整个过程,他的动作都是轻柔呵护的,与之前所为大相径庭。李元昊依偎在男子的怀里,表情不再痛苦,然后,他主动搂住男子,两人温情地缠绕在了一起。
看到此处,枯荷撇开头,背靠结界,顺着那透明的墙面无力地坐了下去。
“人有贵贱之分,被踩在脚下的只能任人玩弄。好比这契儿,值钱的日子也就短短几年,你现在仰仗风听雨的偏爱,才能活得如此天真,等过些年他玩腻了,自然会去找新的乐子,到了那个时候,你便什么都不是了。说到底,你和那孩子,根本没有区别。”
简单的几句言语,便能给人带来难以想象的伤害,那是金暮朝深刻体会过的痛,所以,今夜碰上这样的复仇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娇吟回响,枯荷只觉刺耳,他紧紧捂住双耳,小声道:“闭嘴...”
看着枯荷无力反抗的模样,金暮朝心中涌出前所未有的愉悦,她弯下身子,对着枯荷耳语道:“你和听雨根本不是同类,别以为能站在一起,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在我眼里,你那低贱的出身,连散家的私生女的比不上。”
当初孤身一人来姑苏,身上所有的银子都不够住几日客栈,后来参加苏茶会时,只因提到自己故乡,台下便有嘲笑不断,回想这数月,自己一直都依赖着风听雨,从挑选新衣裳,到苏茶会解围,从灵虚岛求学,再到红河雨开店,甚至方才的夜市游玩,也是花着人家荷包里的钱。
可风听雨又有何理由这般毫无保留地对待自己?
见枯荷哑口无言,金暮朝也得到了满足,她挺起身子,高傲地俯视对方,道:“戏到此处也差不多了,我就不多陪了。”
语毕,她起身甩袖,扭动着曼妙的身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