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东方烈情绪激动,道:“蓝湘...蓝湘那种贱人,不配做我母亲!我竟然为了她亲手杀了你!我......”
“你...你怎么...这样称呼自己母亲?” 东方新语气万分惊讶。
“噗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墙上。
“烈儿?!”
东方新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近,仿佛就在东方烈耳边。
东方烈:“当年你被母亲囚禁,是蓝湘的主意。”
东方新:“......?!是她?...你又是如何得知?”
东方烈:“不止如此...命人四处散布谣言,让英烈身败名裂...也是蓝湘的主意!我...无意中听到你母亲和蓝湘的对话,当时我什么都不懂...现在我...”
东方新:“你...知道英烈...?”
“我...何止是知道...” 东方烈在抽泣,“我...全都想起来了...新哥哥...”
“你...方才唤我什么?” 东方新的声音在颤抖。
“新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听到这里,散红蕖、风听雨猛然抬头,相顾失色。
“东方烈为何...唤他爹‘哥哥’?” 枯荷望着神情大变的两人,道:“你们...怎么了?”
“她是英烈!” 散红蕖惊呼。
枯荷还是没反应过来:“谁...谁是英烈?”
“一切都说的通了...” 风听雨低头沉思,道:“街东的老伯让屠夫为他族人偿命,是因为老伯前世是被人宰割的家畜;城西人家的丫头对主子大发雷霆,是因为她前世的确是千金小姐;至于新婚夜,新郎抛弃情投意合的妻子,是因为他想起了前世的心爱之人...
散红蕖接过话:“那个黑影...能唤起他人前世记忆!”
枯荷一脸愕然,随即,他自言自语地开始把整个故事重头梳理了一遍:“二十多年前,在东方老夫人和蓝湘的合谋下,英烈错过至爱,身败名裂,自尽身亡。转世之后,她成为了东方塾的千金,也成为了前世仇人的女儿,在这之后...东方烈又为了蓝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她前世的至爱......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风听雨道:“短时间内得知这些惊人的事实,想不疯都难,东方烈的确刚毅,在我看来,她已经表现地非常冷静了。”
耳朵里传来的两人对话,还在继续。
“烈儿...你为何有前世的记忆?” 东方新语气中带着惊慌,“你不该想起来啊!你如何能承受这些?”
“我是承受不了...当我终于明白...为何你为我取名‘烈儿’,当我终于看懂蓝湘那丑恶的嘴脸...当我知道你当年并没有抛弃我...当我想起我取你性命的那一夜...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可是我还不想死...我好不容易才能再见到你...”
“好了...不想这些了好吗?我的烈儿,你性子刚烈,从不落泪,如今却哭成这副模样......我好心疼....”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东方烈的哭泣声忽然微弱了下去。
“...唔....”
接下来是急促的喘息声,一重一轻,波澜起伏。
“...烈儿...抱歉...我不该...” 东方烈喘着重气,声音沙哑。
又是一阵窸窣声。
“烈儿...不要这样,我们是...”
“我是...英烈。”
接着是东西翻倒一地的声音,两人的呼吸声愈加急促。
“哇哦...” 散红蕖挑起眉头,嘬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评价了一句:“多年不见,干柴烈火。”
风听雨默默地把附在耳朵上的线摘了下来,平静地道:“该听的都听到了,不该听的,就别听了。”
枯荷茫然道:“什么东西不该听?他们在做什么?”
散红蕖闻言,想了片刻,便忽然抬手,抚上枯荷下颚,再用拇指轻轻拨了拨对方的嘴唇:“你猜?”
见她笑容玩味,枯荷一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手忙脚乱地把线给扯了下来,仿佛那东西烫耳朵似的。
“你们俩真没劲儿,” 散红蕖笑得不亦乐乎,道:“这可是禁忌虐恋,外加人鬼情未了,如此精彩的激情大戏,岂能就此错过?”
枯荷道:“红蕖...你真的是恶劣。”
“我说小兔崽子,” 散红蕖笑眯眯地望着枯荷,道:“你到现在还这般容易害羞,难不成还没被吃抹干净?”
“吃抹干净?” 枯荷不解。
散红蕖道:“别以为我没发现,这几晚你们都呆在同一间房。”
“诶?” 枯荷连忙摇手,道:“我们只是...只是在一起守夜!”
风听雨倒是一脸淡定,他一边给两人倒茶,一边慢悠悠地道:“红蕖,枯荷还小,莫要胡言。”
“你又来了,” 枯荷不悦了,“总说我是孩子,红蕖也是,明明一个跟我一样大,另一个,也就大我五岁,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就在里面!给我进去抓!”
那声音听着耳熟,枯荷跑到窗台,探头一瞧,果然是蓝老夫人,只见她带着几个家仆,此时已经站在了黑灯阁门前,不仅如此,黑白无常两人也在。
散红蕖拍掌大笑:“我还真想不到,这戏居然还能更精彩!正房夫人赶来捉奸,捉到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别说风凉话了!” 枯荷着急地道:“黑白无常来了,待会儿他们不由分说地把东方新带走可怎么办?”
风听雨道:“无需担心,鬼使是无法进入黑灯阁的,对无主之魂来说,那里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白无常那玩世不恭地声音传了过来:“我说老奶奶,您还真会挑地方,这回我们可帮不了你了。”
“没用的东西!” 蓝老夫人吼着,不想再等半刻,拄着拐杖就冲了进去。
枯荷道:“我们...真的不做点什么?蓝老夫人就这样冲进去,不怕她看到什么...打击太大,承受不了?”
散红蕖道:“不能承受也得受着,这是她自己造的孽。”
风听雨道:“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也由不得我们管。”
散红蕖道:“过些时日,待他们把家事处理好,我们再去会一会东方新。他如何逃出地府,又如何得知东方烈的前世是英烈,都还是个谜。”
那日之后,他们便离开东方塾,回到了城主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