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翊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着,其身后追着的,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的重晚晴。
“师兄等等我,我腿短......”
重翊根本就不想理她。
“师兄若是不愿意,要不我们去城里的花街柳巷寻一个青楼姑娘?这样的话,江粼就不用担心负责的问题了。”
重翊不可置信地摊开了手,忍不住回头反驳道:“你脑袋到在想什么,江粼乃世家子弟楷模,你是要彻底毁了他名声吗?”
“可是...” 重晚晴还是不放弃,又道:“...我们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不就好了吗?”
重翊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两人来到江粼的房间,只见有一人形冰块,以一个俯身撑床的滑稽姿势横在床榻上。重翊瞪着江粼的身躯,几乎能想象到重晚晴被他压在身下的画面,心里不由起了一阵怒火。
重晚晴跑到那冰块的身边,挥手化去了江粼头部的冰晶。
“江粼你还活着吗?”
江粼睁了眼,叹了口气,虚弱地道:“怎么又回来了。”
重晚晴伸手探了探他的颈部,担心地道:“你的脉象如此混乱,不能再继续封着你了,我把师兄带过来了,你觉得他如何?”
江粼看了一眼重翊,道:“此话何意?”
“就是...” 重晚晴有些难为情,嘟哝道:“...若觉得他还行,你不妨将就一下?”
一边的重翊双手抱臂,插嘴道:“别听她胡言,就算你能将就,我也不愿意。”
江粼笑了,他望着重晚晴,道:“也亏你想的出来,不过,比起他,我还是觉得你更好。”
说着,他侧头闻了闻重晚晴伸过来的手,张嘴轻轻地咬了下去,重晚晴一愣,竟也没把给手缩回去。
而捕捉到这一幕的重翊,即刻飞身扑到两人之间,把重晚晴护在了身后,大喊道:“你给我离她远一点!晚晴才十六不到!”
摸着自己被咬的手,重晚晴竟然红了脸。
江粼道:“如你所见,晚晴也不太清醒,我劝你赶快把她带走,这冰块封不住我了。”
说着,也不知哪儿窜来一股热气,只见江粼身上的冰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重晚晴被热气熏得回过了神:“啊...我忘了...江粼擅用火系法术。”
重翊倒是不显意外:“我本就不觉得你能封他一晚。”
江粼自小就是修仙奇才,若要比武,同辈的弟子里,根本找不到一位能与之匹敌。
此时束缚着江粼身体的冰块,已化成一地的水,他缓缓起身,随即将目光落在了重晚晴身上,重晚晴害羞地躲到重翊身后,低声道:“现在怎么办?”
重翊举起佩剑,镇定地对江粼道:“人的原始冲动,除了肉|欲,便是杀欲。江粼,今夜,我愿以死相搏,直到你发泄完所有欲望。”
江粼冷冷一笑,把视线移到了重翊身上,道:“以死相搏...有意思...把你大卸八块,确实比睡了晚晴更诱人,只不过...一整晚,你确定扛得住?”
他抬起左臂,墙边的乌金剑“咻”的一声,飞到了手掌中。
“师兄!” 重晚晴扯了扯重翊的衣角,惊道:“你要和他对剑?江粼砍人不眨眼,拿起剑的时候...就是魔鬼!”
“我知道...” 重翊顿了顿,看了一眼江粼受伤的右臂,低声道:“但我也知道,他平常惯用的是右臂,这种情况下与他对剑周旋,保命的信心我还是有的。”
江粼道:“你又怎知,我左臂不比右臂强?”
重翊道:“一试便知,走吧,出城找块空地,我们打个痛快。”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屋外,飞上屋顶,御剑而去。
“慢着...” 重晚晴从地上拾起几件衣服,追到屋外,喊道:“江粼你先把衣服穿上!!”
可他们早就消失在了夜空里,虽然想立刻追上去,但伸手往腰间摸的时候,重晚晴什么也没抓到。
“可恶...我把彼岸扔哪儿了...”
她只好奔回房间,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在床榻的缝隙间,找到了被遗忘的佩剑。待她御剑飞往城外树林,寻到江粼和重翊所在之处时,两人已经对了上百招。
江粼的上半身什么也没穿,月光洒在他结实的肌肉上,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他嘴角挂着微笑,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猎物,神情亢奋无比。站在他对面的,是重氏门下大弟子,重翊。此时他虽气息稍乱,眼神却坚定依旧。
江粼调侃道:“夏夜闷热,看你出了一身汗,不如,我帮你把衣服卸了。”
话音未落,江粼已经瞬身闪至重翊面前,他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左手一挑,便是利落的一剑,划在重翊腰间。
重翊连忙撤身,剑尖一旋,意图弹开对方这一袭,奈何乌金剑浅浅擦过,腰间随即一松,再低头一瞧,腰带已不在身上,而原本被腰带束缚的深衣,只能肆意向两边松散开来,把重翊的胸膛完全袒露了出来。
目睹这一幕的重晚晴,不仅两眼一亮,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她低声呢喃道:“江粼这个禽兽...居然真的男女通吃。”
几个回合下来,重翊竟是节节败退,正如江粼所言,他左臂使剑的娴熟程度,完全不比右臂差。更何况,处于狂躁状态下的江粼,每次发起攻击时,都用了九成以上的力道,因此,光是格挡自保,就几乎用尽重翊的所有精力了。
见重翊逐渐招架不住,重晚晴挥手大喊:“翊哥哥,别再正面对峙了,直接攻他受伤的右侧。”
重翊甩了甩脸上的汗珠,燃起斗志,干脆把上身仅剩的衣服全给扯了下来。
“哇哦...师兄的身材...完全不比江粼差...”
这场比斗,不论是剑技还是美色,都被重晚晴尽收眼底,她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眼前风光,沉醉得不亦乐乎。
忽闻“镪”的一声,剑被弹出重翊手心,随即江粼猛然突袭,犀利的刀锋横切而过,重翊只能后仰躲闪,不料一时下盘失稳,于是江粼伺机出脚,借力绊倒对方,随后腾空一跃,径直把对方压在了身下。
“不得不说,你这不服输的表情,的确让我兴奋。” 江粼饶有兴致地俯视着重翊,乌金剑的刀锋停驻在对方脆弱的颈部,“怎么办,你输了,可我还不够尽兴,你如何补偿我?”
此刻重翊的脸有些苍白,他咽了口口水,道:“江粼...你还真能将就...?”
俗话说,平日里越是冷淡之人,失起控来越是癫狂。江粼弯下身子,把滚烫的指尖触在对方胸膛,缓缓地往身下划去。
重翊顿然失色,大吼道:“重晚晴你看够了没,还不救人!!!”
下一刻,银色的剑尖架在了脖子上,江粼浅浅抬眸,便见重晚晴已经站到了面前。
“虽然我还挺想看下去的,奈何我师兄他不愿意,你就别强迫他了,接下来...轮到我了。”
江粼缓缓勾起嘴角,道:“终于肯与我切磋了?”
“事先声明...” 重晚晴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道:“我脸皮比师兄厚多了,所以,耍赖可是免不了的。”
江粼反问道:“你哪次没耍赖?”
重晚晴吐了吐舌头,手臂忽然往前一送,把刀尖推向了江粼,江粼面不改色,持剑的手随便一抖,便轻而易举地弹开了彼岸,随即,他往后一跳,放开了被压在地上的重翊,与重晚晴拉开了距离。
重翊重获自由,一跃而起,他盯着江粼,下意识地去摸裤头的绳子,重新给它系了一遍,打得还是好几个死结,见他一脸心有余悸,重晚晴咯咯地笑了起来,道:“看来师兄不喜欢江粼,真是可惜了。”
“晚晴...” 重翊一脸难堪,“你别闹了...”
“翊哥哥辛苦了,你去旁边休息一下。” 重晚晴冲他一笑,拍着胸脯道:“江粼留给我收拾。”
对面的江粼听言,眉毛一抬:“收拾我?”
重晚晴没有多言,两脚轻轻一蹬,犹如脚下生风,迅疾地滑到了江粼面前。
面对江粼这种对手,若非自身实力相当,鲜少有人选择正面突击。一来,江粼的剑法,近乎毫无破绽。再者,江粼的力道惊人,若有不慎,别说是臂力柔弱的重晚晴了,换做任何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弟子与之正面相碰,都难不伤经断骨。
见重晚晴正面来袭,江粼是又惊又喜,他歪嘴一笑,握紧剑柄,体内涌起的兴奋,刺激着身上每一处的神经。
他是迫不及待地想一剑劈开眼前之人。
然而将要挥剑的那一瞬间,手臂忽然变得沉重无比,以至于难以举剑,低头一瞧,才发现变重的并非是自己的手,而是手上的乌金剑。
剔透的冰晶悄然爬上乌金剑身,不断膨胀,飞速往剑柄蔓延。此时此刻,江粼已来不及挥剑接招了,迎面而来的重晚晴露出坏笑,手中修长的银剑眼看就要直击心口,于是他侧身一闪,让对方扑了个空。
重晚晴“啊”的叫了一声,那本是势在必得的面容,转眼成了一脸茫然。
“江粼你赖皮!你不可以躲!”
与人对剑时,江粼甚少闪躲,只要一剑在手,他就能轻易化去任何攻击。久而久之,重晚晴都以为江粼是个只会站在原地,无人能将其撼动的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