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冷冷说道:“魏大人,你可见过那恶灵?”
魏鹤山颤颤巍巍地摆摆手,说:“我虽未曾亲眼见过,但是那两位大人的死,绝对是……”
李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那你就该闭嘴,莫要制造这些流言蜚语,惑乱人心!”
魏鹤山脸色难看至极,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沈柔则心有余悸地握着那轻柔的手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看向李琰,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李琰冷冷说道:“根本没有恶灵作祟,是有人在背后搞阴谋诡计,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说罢,他接过曹雍的配剑,拨弄着破裂的砂锅碎片,冷哼一声道:“果然如此。”
沈柔则稍稍平定了一下心神,走上前去,仔细端详。恍然间抬起头,发现李琰正看着自己,两人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
沈柔则神色凝重,说道:“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她突然想起幼安公主那消瘦寂寥的身影,心中感叹,原来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鬼怪之说,而是人心的可怖。
李琰说道:“是麟粉,这是双层砂锅。如果我没猜错,有人把麟粉和写着威胁信的火浣布藏在了第二层。砂锅底部有个小孔,应该是用蜂蜡密封住了。随着温度升高,麟粉逐渐融入汤里,只是上面一层油阻隔了它燃烧。魏大人不明就里,用汤勺盛汤,差点就……”
魏鹤山听罢,冷汗直冒。麟粉燃烧有毒,就算不被烧死,也会被毒死。他一双绿豆眼闪过恶毒的光芒,忍不住咒骂道:“来人,给我仔细查!把厨房上上下下都翻个遍!别说人,就算阿猫阿狗也别放过!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他气急败坏,还想再骂几句,可瞥见李琰,立刻垂头丧气地说:“大人莫怪,老臣一时心急,口不择言。”
李琰心中暗想,什么口不择言?我看你是一不小心把实话全说了出来。
“这张纸条,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火浣布制成,所以在火焰中才没有烧成灰烬。”
李琰看向魏鹤山,问道:“魏大人,这个锅是你采办的?”
魏鹤山吓得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啊!我给大人买的是青釉汝瓷,这个锅与老臣毫无关系啊!”
李琰沉声道:“现在立刻下令,去调查这个锅是如何进入厨房的,何人购买,何时购买。”
魏鹤山拼命点头,还不忘谄媚道:“王爷真是心细如尘,剥茧抽丝,才貌双绝!”
李琰不耐烦地挥挥手,显然不想听这些废话。他面色阴沉,看向曹雍和阿福,说道:“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看来有人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往后无论身在何处,都要处处小心。”
沈柔则心头一紧,忧心忡忡地看着李琰。看来这坪洲府果然不太平,只是万万没想到,竟有人胆子这般大,连初来乍到的大理寺卿都敢威胁。
夜晚,沈柔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可怕,那歹毒的用心、周密的部署,竟用上了麟粉燃烧,让人不寒而栗。
她披上披风,推门而出,赫然发现李琰正站在院子里。
“王爷,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会……”沈柔则又惊又喜,但转瞬便恢复了平淡的表情。
李琰神色淡淡,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这里昼夜温差着实大,白天还烈日炎炎,晚上却像刚入了寒冬一般。”
沈柔则心里明白,李琰定是满腹心事,难以入眠。
“真没想到,坪洲府竟会发生如此可怕之事。”沈柔则愁眉不展。
李琰安慰道:“你不必过于忧心,背后定是有人在暗中筹谋。”
沈柔则说道:“我怎能不忧心?那两位制台大人死得那般可怕又蹊跷,背后之人用心险恶、手段残酷,简直令人发指!也不知是一人所为,还是一群人在作祟,总感觉此次危险重重,我实在无法安心。”
李琰还想再宽慰她几句,不料一抬头,竟发现墙壁上站着一个影子。那影子悄无声息,黑漆漆的,宛如鬼魅一般。
“谁人在此?”李琰一边开口,一边下意识地握住了沈柔则纤细的手腕。
沈柔则颤抖着看向墙上的影子,吓得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那影子冷哼一声,说道:“我不过是个好心人,看你还有几分本事,想助你一臂之力。”那声音模模糊糊,竟让人分辨不出男女!
李琰蹙眉,强作镇定道:“你竟然会用腹语说话?”
那个影子“嘿嘿”笑了两声,随即扔出一个东西。
沈柔则慌忙叫嚷阻止:“不要!”
李琰毫无畏惧,手臂一伸,稳稳接住。借着月光,他看清掌心是一个香囊,做工精致,十分考究。
“这是个重要线索!去问问那个该死的魏大人,他会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说罢,影子一闪,消失在了墙头。
这一夜,魏鹤山也睡得极不安稳。朦胧间刚要入睡,急促的叩门声突然响起。他爬起床,骂骂咧咧地打开门,却见李琰站在门外,吓得他把脏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在曹雍和阿福一左一右如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魏鹤山无奈道:“李大人,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李琰神色冷峻,说道:“这个香囊是谁的?我仔细看过,后面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叫黛芜。她是谁?与两位制台大人有何关系?”
魏鹤山听到“黛芜”这个名字,吓得面如土色,整个人僵在原地。他赔着笑脸,问道:“大人从何处听闻这个名字的?”
李琰目光如炬,说道:“魏大人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