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第二天不需要早起,贺望星连洗澡都没像往常那么匆忙,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出了浴室,她抱着从书房里翻出来的旧相册看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不少相纸已经褪色泛黄,她一页一页翻过去,从大哥的童年到贺知屿的再到她自己的,记忆的颜色也变得清晰。
大哥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好孩子,获奖照片不在少数,贺叔叔从不会缺席那些重要时刻。
贺知屿不是爱拍照的人,所以他的照片以侧脸和背影居多,经常不情不愿地被妈妈拉着拍照。
贺望星出生后,照片就更多了,她本身对摄影就有兴趣,妈妈和贺叔叔都是很温柔的人,也愿意带着她拍照。
甚至有很多照片是废片,他们都舍不得删除,也会打出来留作纪念。
照片以兄妹三个居多,有时候可能只是寻常吃一顿饭都会被心血来潮地拍一张。
他们走的那年贺望星刚小学毕业,还不能接受关于一家五口的幸福回忆就这样戛然而止。
往后的很久,他们都没有拍照。
直到贺望星上了高中,大哥送了她一部相机,那些平常的和特殊的时刻才重新被记录下,心里泛上些许酸涩。
门被敲了几下,这个时间点和这个敲门频率,只可能是贺松年。
贺望星迅速放下相册跑过去开门,果然是大哥。
他刚洗完澡,发丝还有些潮湿,整个人身上都是沐浴露的淡淡香味,清新而干净的山茶花味,很好闻,贺望星不由自主凑近。
贺松年偏了偏头,往她房间里看过去,“要把我堵在门口,不放心我进去?”
“没。”贺望星侧开身让他进来,随后关上门。
轻轻的一声响,重重地敲在心思不纯的人心里。
贺松年注意到摊开在桌子上的相册,他走过去,翻开的正是他们的合照,他在小妹身后,在她头顶比了个兔耳朵,而她露着牙齿笑得灿烂,特别可爱。
“怎么想起来看以前的照片了?”他翻到下一面,是贺望星生日时,她捧着蛋糕,眼睛弯成月牙,看起来比蛋糕还甜,他和贺知屿站在她一左一右。
这是意外发生之前两位长辈给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就是想看了。”贺望星看向贺松年,“大哥,你今年能陪我过生日吗?”
正月十五元宵节就是她的生日。
“当然。”贺松年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怎么能缺席你的生日。”
“那太好了!”
得到肯定回答,贺望星和大哥继续翻看相册,一起回忆当时拍下照片的趣事,直到最后一张。
贺松年合起相册,看着贺望星还沉浸其中的侧脸,他微微俯身,“今天回来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悄悄话?”
他说话时,气流波动,热意打在脖子上,敏感的皮肤迅速泛起了红,贺望星一愣,没敢转头看他,僵硬地动了动脖子,“你都说是悄悄话了怎么能告诉你?”
难道他听到了?
“小妹有不能告诉大哥的小秘密了?”贺松年看着她的细微变化,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后颈,手指滑过,感受到她的停顿与不自然。
“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和今天帮你拿书的那个男生?”
下一秒,贺望星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才不是!”
贺望星往旁边退开半步,皱着眉一脸不悦,“你不要瞎猜,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是很明显的嫌弃表情。
不是就好。
贺松年收回手,心情突然有点愉快,“嗯,是我胡说八道。”
时间已经不早,被添了一顿堵,贺望星立即下了逐客令把贺松年赶出了房间,自己早早地上床睡觉。
*
新年在即,贺知屿把家里的任务分配了一下,贺松年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大扫除就交给他,至于出门采购年货只能让贺望星协助贺知屿进行。
超市里人山人海,贺望星推着购物车跟在贺知屿后面,看着他往里面扔东西,要是碰到她心仪的就指挥他往里面拿,直到装满整整一车。
兄妹两个都不愿意多作停留,结完账就赶紧逃离战场。
家里平时就有注意打扫,尤其贺知屿是个有洁癖有强迫症的人,所以不需要贺松年花太多精力,只需要除除灰尘,把家里陈设稍微重新布置一下就差不多了。
客厅多了不少拥有新年氛围的红色摆件,墙上挂了红色小灯笼,看起来热闹又温馨。
年夜饭毋庸置疑是贺知屿的主场,贺望星只需要负责点菜,贺松年则给他打下手。
闲着也是闲着,贺望星想去厨房帮忙,但被两个人以添乱为由驱逐出来,她干脆搬出相机偷拍了一堆照片。
当然其中以大哥为主,贺知屿只能是跟着沾了点光。
当晚,贺松年发布了一条新微博。
他评论区清一色的疯狂尖叫,贺望星颇有成就感。
从女友粉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组女友视角的生活照。
厨房被贺知屿布置得整整齐齐,不像他本人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阳光从窗户落进来,镀上一层暖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