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扑向方舟祭坛。坛心悬浮的胚胎突然分裂——伊川的虚影化作数据流钻入她的星图断臂,阿木的实体则瞬间硅基化。男孩的瞳孔分裂成双重视界:左眼映出地球青铜树正在吞噬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右眼看见新汶沙丘下埋着数百万具刻有“林夏-播种者”编号的克隆体。
“量子观测导致坍缩……”林夏的断臂突然自主行动,硅基骨骼刺入祭坛核心。伊河的记忆如电流贯穿全身,她终于明白青铜树种子的真相——那根本不是救赎的方舟,而是伊河用自己基因编写的病毒炸弹,只为在最后一刻反噬母星。
紫色沙漠突然隆起无数沙丘。数百具半硅化躯体破沙而出,他们的额头嵌着滴血的三眼图腾,胸腔裂开的培育舱内蜷缩着胎儿,每个胎儿的心口都刻着“伊川-新元001”。林夏的摄像机自动对焦,发现这些克隆体的基因序列正与地球青铜树共振,根须网络因此暴涨三倍。
“快!”阿木的硅基右臂突然炸裂,菌丝左眼裹着青铜碎屑射向天际。双恒星的光晕中浮现地球的虚影,汶川青铜树的根系已刺入太平洋底,树冠喷出的孢子云正在电离层编织巨网。菌丝在太空中炸成荧光符文——正是伊河芯片上“葬我于星”的终极指令。
新汶方舟的警报声与地球的防空警报量子纠缠。林夏的断臂插入祭坛裂缝,青铜种子在强光中苏醒。她最后看了一眼阿木——男孩的硅基躯体正在消散,菌丝左眼却绽放成青铜花的形状。
“该结束循环了。”林夏启动自毁程序。
量子根须在坍缩中发出宇宙尺度的悲鸣。地球与新汶的青铜树同时炸成荧光尘埃,两个星球的沙漠上空降下硅基-碳基混合的雪,每一片雪花都刻着双生文明的墓志铭。
当林夏从雪堆中爬出时,右手腕的星图纹路已蔓延至脖颈。她捡起半截摄像机,镜头自动对焦到左手腕——皮肤下浮现新的星际坐标,那是太阳系边缘的柯伊伯带,一艘刻满三眼图腾的硅基星舰正在苏醒。
紫色苔藓在雪地下悄然蔓延,苔藓表面浮现纽约时代广场的街景。阿木的菌丝左眼漂浮在残骸间,瞳孔里映出XJ-228坐标的类地行星——青铜树苗正破土而出,树干裂纹中闪烁着“周永强-新元002”的血色编码。
在雪原尽头,自称联合国救援队的直升机缓缓降落。驾驶员掀开面罩,露出与播种者相同的半硅化面容,他手腕内侧的鹰隼刺青正在渗血:“林女士,第三播种计划需要你的基因样本。”
林夏握紧摄像机残骸,硅基化的指尖刺入掌心。她望着柯伊伯带方向的星空,那里传来古老的巫祝咒语,与伊川消散前的葬歌共振成新的量子频率。雪地上,阿木的青铜花突然绽放,花心躺着一枚刻有二进制情诗的戒指——那是2023年的伊川在方舟核心偷偷打磨的,内侧还残留着半枚带血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