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死者的时间还记得么?”
“不记得了。我在学校被我爸接回家,第二天就启程去了北市。之后再也没有过我妈,我到南城后,找过她,很奇怪没有找到,大概是她在躲我吧。”南沁凝神,蹙了蹙眉头,对上林凌锐利的眼神,继续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家最早之前就是住在西街,是68号,就是在河边。”
林凌低头记下南沁所说。
“那你爸呢?”
“我爸的事,我不清楚,他现在的家庭关系很和谐。”南沁公式化的回应了一句。
相较于南沁的轻松,林凌反倒是很在意,而这份在意让他不知道从哪里突破,某种程度上,丧失了他惯有的判断力。
“当年从我爸的口中得知,我妈是跟人跑了,因为我住校,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晓,只记得我爸当时接我时神色沮丧,整个人比较颓废。”南沁想了想,凝神看向坐在正对面的林凌。
而此刻玻璃被人敲响。
南沁跟林凌同时侧头看向窗外,宋水良旁边站着不知何时来的老李,他指了指室内的两人,继而指划着他们出来一下。
“我出去一下。”林凌看着老李激动的神色,不得不停止,起身往室外走,也就没有注意到老李对着南沁挥了把手。
“南沁对方面的事并不知情。”
“老李,我们现在是正常流程,并不单单针对当年的事,而且当年的事并不意味着会影响到这次的这个案子。”林凌当然知道老李的个性,也知道老李的底细,如此维护南沁,无非是当年的熟人,但不必要的感情因素会影响案情的判断和执行,应该摒弃,也是宋水良为何让他给南沁录口供的原因,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回头看了眼坐在室内的南沁,不得不说,她确实很优秀。
“谁管你那么多。进了笔录室,这不就意味着南沁也是有嫌疑啊!”
“老李,你别激动。”宋水良看着越来越激动的老李,“首先这是南沁要求更换到这个地点的,第二,这里是官方地,那么一切都是有依据,南沁那么做也是为了日后不给科里添麻烦,而且谁说有嫌疑的人才会被带到笔录室的。老李同志,你这是道听途说!”
“我!”老李说不过宋水良,敲了敲玻璃,看到南沁朝他看来,他对着南沁比划了自己的意思,却见南沁站起身,走了出来,老李回过身,开始骂骂咧咧,“都是些什么事啊,父母辈的事,让一孩子来操心,真是作孽。南西泉那混小子,真的是……”老李嘴上骂个不停,眼底全是对南沁的心疼。
“老李。”南沁开了门,就喊了一声老李,见他嘴里停住了念叨,“是我要求在笔录室录口供的,我是想让大家的工作不出现特例,这件事在南城的影响不小,只有做到每件事都按流程规矩办事,才能平民心。我没有犯案,也相信证据会说话,会还清白的人清白之声。所以,你不要担心。”
老李看着南沁恳求的神色,一时噤了声,眼看着南沁走回到那房间内。
“哎,这孩子……”
林凌很快恢复到了工作状态,看南沁已经回去了,他立马跟宋水良、老李示意后,后脚立马跟着进了笔录室。
他看了眼自己记录下的笔录,眉头紧紧地皱着。
“你联系过你外婆跟舅舅么?”
南沁摇了摇头:“没有联系,之前觉得没必要,现在看来是我的固定思维禁锢了我,也许……我外婆一直来就看不起我爸,每次去外婆家,外婆对我爸没好脸色,对我妈就更加没有了,所以从小,我就特别不喜欢回我妈的亲戚。而且,我妈一直被我外婆压榨吧,可以这么说。除了每月的赡养费,外婆总还会向我妈要更多钱,然后舅舅要买房,谈女友,都是问我们要的钱……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一直相信我爸的说辞,是我外婆让我妈走的。”
“那你是有什么发现么?”
“王老太但是在科里晕倒,随后送往急救的第二天,我跟王爱国在医院的走廊再次碰到,随口,知道王老太让我进去,想跟我说说话。”南沁顿了顿,余光看了眼室内角落的摄像头,“她知道我是刑侦科的警察,所以跟我说,王大菊是死于意外的,她要接王大菊回去。”
“林组,这些都是我知道的全部信息。”
南沁看了眼桌上的一次性水杯,透出透明的水,看到林凌低头记着笔录,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这才抬起头。
“感谢您的配合。”
林凌回头对着玻璃外的宋水良示意,结束了。宋水良摆了摆手,表示他们可以出来了,而此时老李身旁又多了一个人——李局,他双手抱胸,站在玻璃前,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室内的两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林凌在手扶上门把手时,顿了顿,因此,落在后面的南沁停住了脚步,等着林凌打开笔录室的门。
“南沁,你难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