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谈话的隐私性,会客室位置特殊,与其他办公室都隔着一定距离。王识悠悠闲闲地踱步,不经意低头看了眼徐荣的状态后,沉下了脸。
画面中的视频去掉了刻意伪造掩盖的手段后,将真实的徐荣呈现。
哪里还有先前糊弄给看的刘从清那副岁月静好?中年男人惨白着张脸,面容扭曲,好似灵魂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其嘴角流出。
王识眯眼,暗道不妙,“留下几个看好检查局,其他的人,跟我去顶层。”
虽然徐荣心怀鬼胎,但眼下他还不能死。
在老人去往徐荣休息室前,宋执先一步到达,两人在门前相遇。
他不用应付检查局的家伙,更早关注到了徐荣的异常,“废物,拿着我的符也能沦落至此。”
王识嗤笑,“终究还是嫩点。”
生硬的话题戛然而止,可惜就可惜在,他们只能口头上说说,徐荣的身体和能力是他们中唯一能安然无恙进入灵界的,靠着这个条件,王识、宋执不得不让他三分。
如今计划有误,找后路的打算也该提上日程了。
王识肩膀一松,眼中闪过精光,他转身便朝电梯而去。
十几分钟过去,会客室内一片寂静,香味愈发浓重到令人想吐的地步,房间隔音很好,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角落闪着红光的监控兢兢业业地运行着。
刘从清再度打开手机,生生给气笑了。她径直走到大门处,心里为协会如此光明正大“撕破脸”的做法感到难以置信。
还没等做出判断,房间外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解锁声。
“警戒。”
检察人员瞬间训练有素地散开并找好各自的位置。
刘从清后退几步,一只手放于腰间握住电棍。
在锁门锁窗的状态下,就算王识的说辞再完美,她也不打算轻而易举让这件事被揭过。
令刘从清出乎意料的是,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裴听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
“检察长,快行动起来吧。”裴听立马打断。
刘从清被这番话弄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找到我父亲了,他让我告诉您,现在马上去找徐长老。”
裴听边说边侧身,门外的景象也映入眼帘。
几名天师六神无主地晕倒在地板上,他们包括裴听在内的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不难想象这名中级天师经历了何种乱战。
刘从清有些讶异地看了眼裴听,“你做的?”她倒是小瞧了这个年轻人的能力。
摊着脸的木头天师老老实实点头,语气里带着催促,“麻烦您赶紧去找徐长老。”
来不及多问,刘从清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站在原地的青年,转头便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留下几个人待在这层,裴听,”女人停顿,“相信你应该清楚欺骗检查局的后果。”
“我明白。”
会客室所在楼层距离顶层仅仅一楼,不知是下黑手的人对于自己的手段过于自信还是出于哪种原因,一路上检查局畅行无阻。在以极快的速度到达后,刘从清正欲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却接到了总局的电话。
待看清来电者后,刘从清心底一沉,隐约察觉到了接下来会有一段不美妙的对话。
“前辈。”她不卑不亢地称呼着在新人期间带自己的检察长。
“从清,对天师协会的管制令被撤回了。”
女人愣怔在原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目标,很显然,在他们被困在会客室里短短一段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
“可是——”
“从清。”对面严肃地打断,“你和你的小队已经没有执行权了。”
刘从清沉默着表态,而似乎对方也了解这位后辈在某些方面的坚持,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从清,过于深究不会带来好事,这是我告诉你的第一条规矩。”
“前辈,我不懂。”刘从清握拳,“就在刚才,我们小队还被锁在了会客室。”
“......也许这其中有点误会。”
刘从清莫名好笑,她冷声回复:“恕我不能接受您的这番说辞。”
“从清——”
“嘟。”
刘从清直截了当挂断,转身命令道:“务必——”
“轰——!”
爆炸般的响声蛮横地闯入所有人耳中,紧接着,便是凄厉愤怒的吼叫。
在分辨出位置后,刘从清瞳孔骤缩,她利落掏出电棍朝队员大喝道:“所有人立刻赶往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