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你梦到我时,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宋作意说,“就那种打雷闪电,刮风下雨,天降流星,身体异常,就那种特别的事情?”
“……没有。”
没有?
怕宋作意思路越跑越弯,江开屿适时开口:“那两天睡得比较早。”
“啊?比较早?”
“嗯,九点就睡了。其他天因为写作业,做竞赛题,睡得比较晚。”江开屿说,“怎么了?”
“没怎么。”宋作意把他蹂躏过的狗尾巴草随手丢到草坪上,“我就是听说,做梦会让人很累。”
“还可以。”
宋作意又揪起一根狗尾巴草,问:“那你今晚上几点睡?”今天可是星期六。
“估计到十一点左右,作业和竞赛题还没做完。”
“我们下午一起写作业!”宋作意说,“你晚上早点睡,别熬那么晚。”
“好。”
得过回答,宋作意松了一口气。
他得明天问问江开屿今晚做没做梦。
*
“您二老怎么都回来了?”
别墅内,长发披肩的女生顺着门开的声音看了过去,视线重落回手机屏幕上,手指灵动地控制游戏人物。
“你们不是说中午不回家吗?”
“你爸临时改主意了。”穿着得体大方的女人放下包包,拍了下江羽茗搭在沙发上的腿。
江羽茗抬腿,坐到旁边:“哎,妈,开屿说他和朋友在外面吃,中午不回来了。”
“哪个朋友?”孟碧琳坐到她旁边,问,“男生还是女生?”
“不知道。”游戏结束,江羽茗随手丢下手机,往后拢了拢头发,“他早上不是拿着钓鱼箱出去的,有可能那朋友是他认识的钓友。”
“钓鱼箱?钓友?”
孟碧琳想了想:“羽茗,你有没有觉得开屿可能谈恋爱了?”
“怎么这么说?”江羽茗插了个水果。
“上周星期六,我们一起吃着饭呢,刚吃了两口,开屿就说要去华都里学习,在家学不一样吗?还有上周星期天晚上,他又说去同学聚会,晚上还不回来。”
“孟女士,您觉得您儿子这么没分寸吗?”江羽茗边吃边说,“开屿从初中就开始在外住了,周末在华都里学习的情况又不是没有。你和我爸不该夸他独立吗?”
“更何况,上周星期天,他参加完同学聚会,回来得多晚了,一大早还得让司机送去,多麻烦。”
“我不是害怕吗?就你朋友,是叫季以泽吧!他那弟弟,高中时候跟家里人闹,不上国际学校,非去普高,毕业了,季家要送他去留学,他不去,还找了个男朋友,说在国内上大学。”
“我的孟女士啊,您思路怎么拐这来了?”江羽茗往后一仰,笑道,“您怕什么?开屿和我高中不都没上国际学校,都上的重点高中嘛。季以泽他弟弟找男朋友……怎么跟您说呢?”
“季以泽跟我说过,他弟弟之前特别喜欢狗,但他妈不喜欢,所以他家也就没养过。您看看,他弟连一只狗都没法带回家,怎么可能把人带回去?”
“开屿不一样,他要真喜欢男……一个人,我们也拦不住不是?”
“说什么呢。”孟碧琳轻轻地拍了她下肩。
“让您放宽心,随遇而安。”
*
“你今晚上一定要早睡。”从24小时自习室出来,宋作意迫不及待地嘱咐,“别熬太晚。”
天色渐渐灰暗,路灯早早亮起,江开屿看着宋作意明亮的眼睛,应:“嗯。”
“我给你那本错题集,不会的点,我用红笔画了,你回家帮我看就好。”
“我现在可以……”
“别别别。”宋作意拉住江开屿的书包带,“回家看。”
江开屿淡淡扫他一眼:“好。”
“那我走了。”公交车驶来,他冲江开屿扬了下手,利落地上了车。
坐稳后,宋作意往后看了一眼,只见江开屿低头拉开书包拉链,取出了他那本蓝皮错题集。
“……”
江开屿顺手一翻,一张粉红色的信封便露了出来。
宋作意:“……”
车开得比较远了,宋作意其实已经看不太清了。
可他清楚地记着那张信封封口处被透明印章封上,原本单调的信封粘上几朵淡色干花,信封右下角他还写了句“——To 江开屿”。
不是,白嘱咐了。
他都让江开屿回家以后打开了。
上次他被高庆常狠狠嘲笑的情书,被江开屿要走了,还郑重其事地摆在了书桌上。他每天晚上跟江开屿做作业,都没眼去看。
好不容易写了封,当面他交不出去,想着让江开屿回去看。
谁成想江开屿还没等他拐弯就打开了。
江开屿手里握着那封信,怔了下,他抬起头,刚好看见宋作意手忙脚乱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