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太婆,你害死安乐闺女还不够,难道还要害死庆吉的媳妇吗?”
一大早无名村就炸开了锅,村民们围在赵家门口看起热闹来
历史重演,接连遭受打击的刘氏病重,蒋氏照旧拦着不给请大夫。
村里种红薯的王大娘一直与赵家交好,她看不过去蒋氏的为非作歹,一大清早就堵在赵家门口,要给刘氏和赵安乐讨个说法。
“我说关你什么事啊,刘氏是我儿媳妇,她是死是活你管不着,我怎么着我乐意!”
“再说了,她是中邪,谁能治?”
“你和我们非亲非故,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
蒋氏拿着扫把堵在门口,信用她儿子今早又去赌钱,现在的她虽然有些“势单力薄”,但她怕过谁,眉毛一吊,面目刻薄又狰狞。
王大娘说不过蒋氏,还被她拦在了大门外。
此时,肩上扛着苏十三的赵安乐回到了无名村。
她快步朝家走去,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赵安乐看不下去,她一把推开院门将苏十三放在地上,然后冲上前和蒋氏说话。
“祖母,没想到吧,我没死。”赵安乐面无表情,目光直勾勾地钉在蒋氏的身上。
赵安乐的死而复生突然出现,着实把蒋氏吓得不轻。
“啊!”
蒋氏惊叫一声,“鬼,鬼,鬼啊!”
村民们都吃了一惊,王大娘也惊道,“你是安乐丫头!?”
“你,你不是死了吗?”
蒋氏吓得不轻,面无人色。
昨天晚上她儿子告诉她是他亲手埋的两人,如今又好端端地出现,这不是诈尸是什么!
“难道是安乐丫头死的冤,回来索命了?”
“肯定是这样!”
“地上的那个,是不是安乐丫头的阴婚女婿啊?”
“八成是。”
村民们也都惊魂未定,明明吓个半死,却又好奇的要命,挤着看个究竟。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祖母怕成这样,莫不是也知道对我不起吗?”
赵安乐缓步上前,神情讥诮。
“安乐丫头,你,你说什么呢?”
蒋氏到底是有年纪有经历的人,她看到赵安乐地上的影子,心中略一转圜,已知道她是人非鬼,刚才那股恐惧自然烟消云散。
“我说什么,祖母清楚。”赵安乐冷着脸,她倒要看看这个蒋氏还能作什么妖。
“我昨天根本没咽气,就是晕了过去。祖母倒是心急,给我配了阴婚下葬,好在装我的不是棺材而是草席,再加上我命大,半夜自己醒了爬了出去。”
“也是巧,和我埋在一起的就是我表哥,都是亲戚,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赵安乐三言两语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安乐丫头,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快进屋看看你娘!你祖母不让我们给她请大夫啊!”
见赵安乐平安,王大娘悬着的心也有了着落,可屋里还有一个刘氏等着,她不由得焦急。
“什么?!”
赵安乐信步往屋门里走,边走还不忘质问蒋氏,“祖母,你为何不给我娘请大夫?”
蒋氏拂了拂头发,慢条斯理地回道,“是这样,你娘吧,她是中了邪,谁都不能靠近,我是为了大家好啊。”
听到蒋氏的回答,赵安乐站在原地,脸色阴冷的可怕。
蒋氏突然有种后背发冷的感觉,这个臭丫头片子一向性情懦弱,往常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今日怎么这么不一样?
但她还是镇定,“安乐丫头,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好啊!”
“为了我们好?”赵安乐无声冷笑,“想把我卖给有钱人做小妾,又拖着不给我治病,我还没死就急着给我配阴婚赚黑心钱,如今还不给我娘瞧病,祖母的好,我们可承受不起!”
面对赵安乐的数落,蒋氏也不甘示弱。
“安乐丫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把你许配给有钱人当妾室,有吃有穿,那是神仙日子!给你配阴婚是让你不孤单,不至于是个孤魂野鬼,你还真是不识好歹啊!”
“我就直说了,今天谁也别想给那个扫把星请大夫,死了倒干净!”
蒋氏语出刻薄,彻底暴露了本性。
“外祖母是吧,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时间刚好,一切正是关键时刻。
躺在地上的苏十三醒转过来,方才她们的对话他听得清楚。
没想到赵安乐居然有这么极品的亲戚,既然事情让他碰上了,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于是苏十三站起身来走到赵安乐身前,容貌清秀,神情肃杀。
“外祖母,我舅舅还没回来,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苏十三不慌不忙地向蒋氏行了礼。
而赵安乐看他的眼神带了些许期许,苏十三自然瞧得一清二楚。
“呦,是十三啊,真是稀客。”见说话的是素未谋面的苏十三,蒋氏的话说得阴阳怪气。
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苏十三和他母亲。
“外祖母,我舅母现在怎么样了,这还没请大夫您就说她要死了,这不合理吧?”
人命关天,苏十三说话的语气有些急切。
“苏十三,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打秋风的外人插手,我老婆子说她不行就是不行了!”
“屋里躺着的是我舅母,安乐是我表妹,咱们可都是一家人,我自然可以管!”
“没错,他是我表哥,我说他能管他就能管!”赵安乐也在一旁帮腔。
“这话说的真好听!反正我是不认!”
蒋氏撇撇嘴,又往屋门口挪了挪,手上还握着扫帚,摆明不想让人进去。
“有我这个老婆子在今天谁也别想给她请大夫!”
苏十三见蒋氏如此恶毒刻薄,也不再守着礼节,语气十分不善。
“外祖母,我朝律法严明,您要是耽误了舅母的治疗闹出人命,可是要杀头的。”
开玩笑,西楚初立,现在施行的还是北燕律法,他作为北燕的最后一位国君,虽说不是原装的,可也有所了解。
拿来唬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你不用吓唬我,我老婆子什么也不怕!”
蒋氏还在嘴硬。
“是,我也听说了,外祖母向来胆大,可您别忘了,杀人是要连坐的,我们可是怕死,但蒋哥是您的儿子,自然和您相像,想来到时候也是视死如归的吧!”
赵安乐说话疾言厉色,打蛇打七寸,她知道蒋氏的软肋在哪。
果然,蒋氏顿时脸色煞白,嗫嚅着半天没回过神。
“蒋老太婆,你就别在门口挡着了,我们可都能作证,人家庆吉媳妇可还没死呢,你要是再拖,就是故意杀人了!”
有了苏十三和赵安乐的开口,村民们纷纷开始帮腔。
“是啊,你都这把年纪了,就别造孽了!”
村民们的声音此起彼伏,蒋氏迫于恐惧和无奈,只好侧身让出路来。
不过她的嘴上还是不饶人,“大夫你们可以请,但这钱我可不出起。”
“不用祖母操心,这钱我们自己出。”
目的达成赵安乐赶紧让王大娘去请大夫。
不再多看蒋氏一眼。
屋内,刘氏悠悠转醒。
方才屋外的声音她都听见了。
就在众人进门的时候,刘氏撑起虚弱的身体想起身。
无奈她现在实在太虚弱了,刚刚撑起身体就扑通一声又倒了下去。
刘氏正想再次尝试,却被苏十三扶住了。
“舅母,你好生歇着,大夫很快就来了。”
收敛起方才对着蒋氏露出的锋芒,苏十三又是那个温柔的苏十三。
“是十三啊,舅母,舅母也没准备什么……”
“都是一家人,舅母身体最要紧。”
苏十三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苏十三,事到如今,他似乎并不能全身而退。
赵安乐一边倒水一边朝苏十三看了一眼,心绪万千。
“安乐她娘,大夫来了。”
说话间,王大娘带着大夫进了屋。
一阵把脉忙活后,总算尘埃落定,气急攻心,伤心过度,只要喝几副药调理调理就行。
“你们啊,为啥不早点请大夫,再拖下去可就要闹出人命了!”
大夫一边开着药方一边和赵安乐他们说着话,大部分是说给还在外面的蒋氏听的。
“要是真闹出人命来,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门外的蒋氏不以为意,一对丧门星母女,死了更好。
这时只听院子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冷喝,是苏十三舅舅赵庆吉的声音。
“娘啊,我们家好好的日子,你就非得搅和是吧?”
“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一个丫头片子,天天占了一张嘴!”
“你媳妇一看就不是什么大病,多躺躺就好了,我这不也是给你省钱吗!”
蒋氏仗着长辈的身份一直得理不饶人,就是没理也得搅三分。
更别说刚才吃了亏,如今可得从赵庆吉的身上找回来。
“娘!你这话说的,要不是你非得把安乐嫁给有钱人做妾,她能想不开跳河吗?您还给安乐配阴婚,要不是您,我媳妇能病成这样吗?”
“那是她命不好!能怨谁啊!”
“娘啊,要是过不了,咱们就分家吧!”
忽然的厉喝让院里院外的人都望了过来。
赵安乐赶紧带着苏十三和王大娘从屋里大步走了出来。
赵庆吉风尘仆仆,一身补丁的衣服上还带着尘土。
苏十三看了看院外的村民,他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好言相劝把周围的邻居都劝了回去。
蒋氏阴沉着一张老脸站在那,看得人火大。
“分家?赵庆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一听赵庆吉要分家,蒋氏立马咋呼起来,她不会同意的!
“娘,这些年,我们对您也算仁至义尽了,您总是插手我们的家事,我顾着您是长辈,可您做的这些事,摸着良心说,有一件事是对的吗?”
赵庆吉在回家的路上就听村民们说了家里的情况,自己的闺女因为蒋氏的掺和一脚踏入鬼门关,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不着急呢。
分家是势在必行的!
“哎呦,不得了了,不是亲生的儿子就是不孝啊,老了老了,居然要分家,这不是要我这个老婆子的命嘛,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蒋氏见赵庆吉是动了真格的,立马坐在地上撒起泼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
“赵庆吉,你娘去的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还给你娶了媳妇,如今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就要撵我走,没天理了啊……”
“我老婆子不活了,不活了……”
赵安乐看了一眼撒泼的蒋氏,立马让王大娘去请村长。
她也觉得,今天必须把这个家分了,要不然以后还是鸡犬不宁。
而赵庆吉见蒋氏撒泼的模样,多年心中积攒的怒火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他早就受够了蒋氏的刻薄不讲理。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当年掺和,我娘怎么会死!”
“那,那不是她体弱吗……”
提到赵庆吉的母亲,蒋氏的气势弱了几分,这件事,她是理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