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动作很快,迅速就将衣裳换好出来。息偌让小盼去拿她的旧衣清洗一番,小茹也没推辞,笑着称了谢,就跟着息偌到水盆边,去把弄脏的鬓发和发尾洗干净。
她身上换的这身衣裙用料也好,不过剪裁简单,很不出挑,是个极低调的款式。息偌瞥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还是疏忽了。
她的那些衣裙,身量尺寸虽够,但却实在是不大适合给她穿。
小茹自己动手,将头发洗好,捧着巾子坐到旁边擦,一边擦又一边同息偌说话。
她道:“我师父来信叫我的时候,将事儿大抵给我说了。这也不难,只是有一件要嫂嫂帮忙——我眼下有些不便,不好在人前太过瞩目,所以明日虽与嫂嫂同去,但最好还是掩人耳目才好。到了息家,也最好不要见太多人,最好是只在内院见夫人就够。”
息偌虽不解原由,但却没有多问,答应道:“这个不难,我都好安排。到了息家,除却我母亲身边几个近身的妈妈和侍女,其余的都能屏开。那些都是用久的家生子,嘴严,行事也有分寸,小茹大夫请放心。”
小茹点点头笑道:“嫂嫂与我客气什么?叫我小茹就好了。夫人是什么毛病,嫂嫂与我先说说?”
其实息夫人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只是当年怀着两个孩子的时候,息家状况并不太好,息檀作为长子,自然顶在前头,她也就跟着操劳了许久。
怀的时候没养好,生的时候也没养好,虽然两个孩子都健健康康,但她却落下许多生产后的病根,尤其容易腰酸背痛。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他们夫妻恩爱,之后息檀却再也不肯让息夫人再多添子嗣的原因。
小茹提到正事,脸色便认真许多,待听完了便道:“世家里的许多娘子,为了养身,常也有早成婚晚圆房的,只是妇人生产,总是要受许多罪。夫人毕竟都过了这么久了,肯定也不能一时便好,必然是要久久调养。我明日且先去看看,再说如何调理。”
息偌立刻道谢。
小茹问完正事,又变成笑嘻嘻的模样,还凑到了息偌的身边去坐着。
她靠近她,问道:“小霍对嫂嫂怎么样啊?昨晚新婚,没有欺负嫂嫂罢?”
哪有人这么直白地问过息偌这些,她的脸蹭一下就红了,连忙道:“怎么突然问这些?”
小茹摆摆手道:“嫂嫂别介意,我是个大夫嘛,这种事见得多了,不觉得是隐晦事。不过嫂嫂,他这人顶顶会装模作样扮猪吃老虎,见着你这种心软好说话的,他就爱装可怜。你可千万别惯着小霍,别让他得逞了,该拒绝就拒绝,该要就要,自己舒服最重要!知道吗?”
她说得义正辞严,越想越觉得霍恂必然会装可怜然后狠狠欺负息偌,越看越觉得息偌就是那种受了委屈也不敢声张的小可怜,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要说生气了。
息偌差点都要去捂她的嘴了,慌不择路道:“别说了,这都没有的事儿……”
“没有???”
小茹更惊讶了,直接站起来道:“霍恂他居然不行?”
她这声音大了些,吓了息偌一跳。息偌连忙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看外间没人,这下终于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焦急道:“快别说了,这都没有的事儿。我们就是正常夫妻呀,哪里有什么……”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越说越不知道怎么措辞,干脆道:“快别说了!”
但是小茹心里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判断里无法自拔了。
她理解了息偌的害羞,也心疼起息偌的可怜。她将她手拉下来,压低声音,很是同情地看着她问道:“嫂嫂,你放心,我不会出去胡说的,但你得跟我说说呀——是哪种不行?若是办法不行,让他多学学,这也不难。若是东西不行,趁他年轻,赶紧让我师父治一治……这得早治!不然老了许多麻烦连累你呀!”
息偌觉得自己没救了,捂着耳朵就往外跑。
小茹越来越可怜息偌了,追着出去道:“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事呀嫂嫂!”
霍恂在外头,听见息偌跑出来的声音,脸色当即沉下来,大步跨进房门去要找小茹算账。息偌见着他过来,连忙扑过去求救道:“你快来说清楚,快来救救我罢!”
她整个人扑到了霍恂怀里,带着一阵清浅的香气一起撞了他满怀。霍恂此刻却来不及分神了,连忙扶住她护到自己身后,看她拼命躲着小茹,便拉着脸转过身斥道:“你又在里头闹什么了?”
小茹本来是要追息偌好好给她讲讲道理的,此刻见她躲到霍恂怀里,于是便停了下来,露出一种很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霍恂,遗憾地摇了摇头。
“小霍,早说你不能用,我师父怎么不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