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雷就下雨。
霍承星不由觉得喉咙发闷。
易感期是人生理上难以阻止的,那现在,他是不是要及时履行一下Omega的职责?
怎么可能?
他可不会让秦深再去咬自己的腺体,那天夜里发生的事,至今他都烦闷得直咬牙,被秦深“标记”过一次,这简直是耻辱。
“抱歉,我目前不太能控制我的信息素。”秦深在混沌中开口,他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浓度变高了,依然偏着头,“你不用在意,只是易感期前期,下飞船就好了。”
“哈?”秦深开口这两句让霍承星说不上的怪异,他说:“距离航程还有两个小时,你打算自己忍受?”
“是。”秦深点头。
“你也是够奇怪的。”霍承星说:“你的合同里不是写了么,帮你安抚貌似是我的义务,看在你两个月让我入账了五十万星币的份上,我可以……”
“现在不需要了。”秦深却先一步说。
“不需要?”霍承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死鸭子嘴硬:“你为什么不需要?”
Alpha的信息素让他的心头也在烧火。
“你明明就很需要。”
霍承星笃定,他正打算就这样等着,在秦深难以忍受低声下气来求他的时候,他再大发慈悲地帮一次,毕竟接下来的任务,他可不希望秦深掉什么链子。
结果他说不需要?
“我不需要你履行什么义务,星币我照样会给你的。”秦深说。
霍承星摸不清他这份固执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却很想看他要硬撑到什么时候,明明说句话都绷紧了牙齿,他特意靠近了一些,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精神力的小触手缠上了秦深。
那像什么?
猫爪子往他身上挠着痒,给了他一点安抚,却远远不够,被勾引出欲望像个填补不上的窟窿,可他心狠,舍不得再多给一点。
精神连接之后,再一次出现易感期却没有被安抚,就会生出和长期食用精神药物一样的戒断反应。
欲望的毒会渗透他的骨髓,腐蚀他最坚硬的躯壳。
霍承星的手落在了他的衣领上,拨弄他颈前的两粒纽扣,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秦深像是被危险惊醒的夜行动物。
“长官,你分明忍不住。”Omega的吐息拂过Alpha耳后,他的声音带着蜜糖般黏腻的甜:“我也没说不帮你。”
秦深攥住舱壁扶手,指节泛着森白,他咬着唇舌,用疼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他的眼眸里翻涌着暴烈的星云,却在霍承星撩起长发露出腺体时骤然凝固——Omega后颈的还没有人标记的痕迹,这让人心生欲望。
霍承星见他赤裸裸地盯过来,语气又嘲讽起来:“秦深,到底是你太自大,还是因为什么?”
秦深回过神来,按住霍承星的肩膀,将他推到了最狭窄的位置。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秦深双眼通红:“不要刻意挑衅一个在易感期的Alpha!我会想要标记你的。”
“那也得你有能力才行。”霍承星笑了,嘴角的弧度扬上去的一瞬间,他拧住了秦深的胳膊,猛地将他头抵在了玻璃窗上,“我也要教教你。”
霍承星看着秦深冷汗直流的脸颊,说:“我会教你在更厉害的人面前,知道什么是臣服。”
“秦深,臣服于唯一一个能救你的人,这才是你接下来做的。”
秦深的视线瞥向他,他没有反抗,胸腔还在蔓延着毒入骨髓般痛苦的喘息,他更好奇,霍承星会怎么做。
“我打算帮你。”
“这是我自愿的。”
秦深想知道:“为什么做这种事,对我?”
“错了。”霍承星纠正。
“你现在应该问我,要怎么做?”
秦深的眼神仿佛在说,还能怎么做?
“你咬了我一口,现在我要还给你。”对于接下来他要做的事,霍承星心情看上去不错:“我要标记你。”
秦深讶然,他终于意识到Omega这异常的举动是为什么:“Omega是标记不了……”
话还没说完,剧痛伴着异样的酥麻炸开后颈时,秦深瞳孔瞬间涣散。
霍承星已经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腺体,将那晚的经历通通报复回去,摩罗果的气息此刻却裹挟着暴风雪,将他的信息素强势镇压。
“你……”秦深沙哑的喘息卡在喉间。
霍承星的齿尖刺进了他腺体,秦深感受到一股攻击性的精神力强迫他低头,起初是强烈的神经疼痛,这猛地一击,覆盖了他的戒断反应,,Omega的信息素就像是一条灵动的小蛇,顺着这股疼痛的缝隙,顺理成章地与Alpha的味道交织、融合在一起。
秦深弓紧了背,Omega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滑向脖颈,那股淡淡的清香又将他从疼痛中引进桃源乡,早已将那刺痛和Alpha心底深处与生俱来的屈辱感抛诸脑后,脑海中竟只剩下一丝莫名的惋惜,惋惜这标记为何没有留得更深一些。
霍承星的精神力胜过他,让他身体本能地俯首称臣了。
霍承星问:我的标记成功了么?
系统回答:【按照生理上来说,标记是成功的。】
很好。
霍承星满意了。
等到秦深清醒过来时,霍承星擦了擦嘴唇已经昂着头坐好了。
他真的被Omega标记了?
秦深愣住了。
Omega?
Omega怎么会有犬齿呢?
秦深不免怀疑,他的审视目光立即看向霍承星,却又被对方得意的笑给恍了神,摩罗果总是散发香甜吸引人靠近,但它苦涩却会让人恐惧。
霍承星可不是摩罗果。
秦深肯定,他会回想起在金离星的所见所闻,那个已经被战争几乎毁灭的东西,照片资料远不及亲眼所见的冲击力。
在那颗暴力星球,霍承星是在贫瘠土壤里长出的赤枫果,只是他本人并不这么觉得。
仇恨铸造了他,但当他失去仇恨之后呢?秦深清楚这一点,他当年在死亡边缘徘徊时接上了海虹的担子,从失重的感觉里回过神来,他恍惚地站在女神的脚下。
但霍承星可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秦深太明白想要复仇是怎样一种滋味了,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杀神机器交到霍承星手中,哪怕霍承星因此进了监狱,他大可以找出凶手的罪证,利用一切资源将他从监狱里捞出来,海虹从不畏惧任何一方政治势力。
但霍承星自己未必会想要活着,没准他会在审判庭大肆编排自己的罪名。
秦深缓缓垂下头,不再注视着霍承星的脸,他的手指紧紧按住额头,仿佛这样就能抑制住内心那如乱麻般的思绪,霍承星对他形成的“标记”,无疑是在他原本就浑噩不堪的心上,又狠狠地搅了一通。
如果霍承星根本就不是Omega,那他大可以直接给自己争取死刑了。
飞船里,秦深将自己信息素收拢,只是他的身上,那股“Omega”特别的味道却依旧萦绕不去。
霍承星静静地看着秦深,他能清晰地闻见从Alpha信息素里弥漫出的烦躁,甚至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痛苦。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连呼吸声都变得惬意起来。
很好,被自己误以为的Omega标记,很明显,他现在已经自卑得抬不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