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顺序是伴郎伴娘团先进,然后是新郎,再是花童和新娘,婚礼策划时省去父亲陪女儿上台这一环节,那段路由新娘亓似锦自己走。
在司仪主持下,伴郎伴娘团和新郎都已经进场,宴会厅门外就剩亓似锦、盛垣亓、夏满三人,等待着门从内被拉开的那一瞬间。
亓似锦忽地轻笑着开口:“你俩别紧张啊,撒撒花瓣就行,很简单的。”
“姐,我们不紧张。”盛垣亓平静盯着前方大门,淡淡地说,似乎没有听出亓似锦语气里那一点点慌乱。
夏满手握着花篮,侧目朝盛垣亓那边看过去。
男生拎住篮子的手指,好像用力到有些泛白。
“嗯,我们不紧张的。”她笑着说。
话音刚落,宴会厅大门被缓缓拉开,布满鲜花的T台浪漫且神圣,全场灯光皆灭,仅有一束追光打在门口,静候今天最美的女人降临。
“To the way you look You capture me——”
……
舞台上,青涩的两个少年像是引路的小天使,向这个世界播撒幸福的花瓣。
亓似锦挂着明媚微笑,一步步走向她的另一半。
最靠近舞台的那一桌,今日穿着精致的亓莉莉接过左边盛伟递给她的纸巾,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而她右边坐着的陌生中年男人,同样眼含热泪。
亓莉莉看他一眼,最终还是将纸巾盒往他那边推了推,压低声音:“擦擦吧,让你闺女看见,该难受了。”
中年男人愣了下,有种被戳破窘态的尴尬,偏过头故作镇定。
他是亓似锦的亲生父亲。
亓似锦和池隽这对新人在父母关系上都是多少有难言的地方,后来一商量,索性取消所有父母环节,避免在这天再出现些不想听见的非议。
全场唯一上台的长辈,是此时在台上致辞的证婚人盛爷爷。
两个花童退至舞台侧边,中年男人朝着盛垣亓那边看了眼,说:“那就是你后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亓莉莉没好气地回了句:“就是我儿子,你非加后是吗?”
“那个呢?你后闺女?”男人又将视线扫向夏满。
亓莉莉沉默一会儿,看向舞台侧方。
夏满跟盛垣亓在角落并肩站着,因为没穿过五公分以上的高跟鞋,即便是粗跟她仍不适应,在双腿酸软有些站不住时,下意识去拽旁边男生的胳膊。
盛垣亓也因此借她手臂撑着,让她将重心靠在自己身上,少男少女格外般配。
“我也希望能当我闺女,”亓莉莉收回目光,顿了顿,“如果有天能当我媳妇更好了。”
说完,她举起手机,远远给夏满拍了张模糊的放大单人照,随后点开微信,将照片发给陈季兰。
-
从清晨六点多起床开始,奔波一整天,夏满都没怎么有时间吃东西。
终于有机会吃饭,她闷着头连句话也没说,光顾着吃。
没一会儿亓似锦和池隽转过来敬酒,看到的就是埋头苦吃的少女,背上翅膀跟着呼吸频率上下起伏,
以及坐在旁边,明明早就可以摘掉翅膀,却也原封不动背着它的盛垣亓,他似乎不饿,懒洋洋地双腿交叠,捏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加菜。
那会儿合照表现得那么抗拒,现在倒都挺适应的。
舞台大合照时间,被夏满盛垣亓这对天使翅膀萌得不行的伴娘姐姐们,早就忍不住上手摸摸,他俩就跟猫咖里被迫营业的小动物一样,还一直让他俩一块要拍照,完全任人摆布。
最后集体合照时,前面哥哥姐姐们在跟摄影师商量摆什么姿势,两人安静站舞台花门旁边,表情同时显得有些不自然。
从仪式开始前乱掉的心,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鹅卵石,不声不响,余韵久远。
夏满还没喝上心心念念的水,此时嘴就更干,舔唇几乎就是下意识举动。
挺巧,又让某人看个正着。
“你——”
盛垣亓视线不禁落在她白净的脖颈线条,估计是因为舞台上光打得太热,薄薄皮肤上透出些浅粉色。他喉结上下一滚,差点忍不住又要伸手制止。
“别舔了,一会儿中毒晕菜倒舞台上。”他语气显得有几分生硬冷淡,理智渐失,他实在没法完全把握好分寸。
夏满转头看过去,终于后知后觉明白,那时他为什么掐住她的下巴。
所以,是觉得唇彩有毒?
她垂下眼,指尖在嘴唇软肉上摸了一下,一点亮晶晶的被蹭下来:“润唇膏少吃点没事,没毒。”
“你当饭吃呢?”盛垣亓抬眼,语气拽得要死。
“有病啊,当饭吃我就真被毒死了。”
“……”
夏满抱着胸,偏开目光:“你下次自己舔一下试试,里面都是蜂蜜味。”
盛垣亓身子一僵,舞台光芒之下,身侧女孩过分闪耀夺目,嘴角梨涡像是诱人深入的陷阱。
试,怎么试?
他妈的,居然想到刚刚那越界的鬼念头。
“我买个唇膏送给你。”
靠,他脑残吧,人家说送唇膏。
盛垣亓你在想什么呢?
“来,过来,合照了。”姐夫池隽朝着他们招手,这个话题总算得以终止。
台上的人站在T台上,摄影师在舞台中央,为全厅的宾客留下纪念。
盛垣亓和夏满被安排站在新郎新娘身后,摄影师喊预备时,旁边一个伴郎哥哥往他俩这挤了一下,夏满有些没站稳。
下一秒,闪光灯在眼前晃过,盛垣亓偏头看着自己已然放下的手臂,才反应过来,几乎是非他主观意识,完全是不假思索地行动,他将人虚虚地搂进怀里。
仅是瞬间的意外动作,却让人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