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因为圣上听信了谗言。”
“那万一圣上哪天心情不悦,要杀了公爹和弟弟们该怎么办?难道爹爹都没做什么准备么?”
不知她为何关心起这些事,但她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就应付着:
“该来的总会来,一切都看天意!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她笑了,笑得不那么真诚,但也不再追问,继续给我斟酒。
此间一片花瓣恰巧落在她酒杯中。
“花落了,这才开了没两日,真是花易败落,人易憔悴!”
她怅然若失,呆呆地仰起头看着花枝,留给我绝美的侧颜。
我道:“花期虽短,明年却还会再开!”
她看向我,目光柔和且可怜,但片刻后还是收起了那种目光,扶着额头,懒懒地道:
“三弟弟,我怕是醉了,你能送我回房么?”
我怎么能拒绝她的请求,于是站了起来,她也恍恍惚惚似的起了身。
我陪她往房间的方向走,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仿佛就要倒下去。
我没办法,只能扶好她,一直把她扶到房间里,然后道:
“我去叫小梨过来!”
“别走!”她突然双臂搭在我肩膀,两颊粉红,双眼迷离,“三弟弟,你为何不像二弟弟一样,为何从来都不叫我嫂嫂?”
我见她衣袖滑落到肩膀,露出冰肌玉肤,粉薄的双唇微微张着,对我而言充满挑逗。
我盯着她双唇良久,身体里热流涌动。
我总算明白了,许月胧是在刻意引诱,虽然我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对她做什么。
我推开她的双臂,“你喝多了!”,然后扶她到床上躺下。
她闭上眼睛,我帮她盖好被子。或许她根本就没有醉,她早已安排了小梨随时冲进来。
但我还是坐在床边看着她,将她落在脸上的碎发拨到一边。
我出去吩咐小梨端一碗醒酒汤过来,小梨悄悄问我:
“公子?没什么事吧?”
“没事,喝醉了而已。”
等小梨把醒酒汤端进房间时,许月胧还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
小梨俯下身叫她:“少夫人,少夫人,起来把醒酒汤喝了吧!”
她仍是一动不动。
我道:“算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是时候离开了,离开前,我瞥见许月胧的眼睛动了一下,看来果真是在装睡。
估计等我走了,她又要沐浴换衣反复地大洗一番,将我留在她身上的“污秽”除净。
出了杏屏院,西蔷儿正在院门外灯下站着。
她穿得花枝招展,见我走出来,叫了一声:“三公子!”
我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停下来看着她。
她长着一双温婉动人的眼睛,目光羞涩略带凄楚:
“前几日见公子刀柄上缺一条刀穗,所以特意打了一条给您。”
她递到我面前的刀穗打着别样的绳结,看起来十分精致。
我接过来,假意道:“有劳了,一定花了很多功夫吧!”
她笑得如同她头上那朵盛开的月季绒花,“为公子辛苦是奴婢的荣幸,公子有用到奴婢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再同她多说一句话我都会作呕,于是想转身就走。
转身时余光看到她有想要挽留的动作,我装作看不到径直往前走。
回来后,我恨不能将她送的刀穗烧掉。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她要演我就该赔她演,这样她才能相信我对她没有疑心。
于是逼自己把那条刀穗系在刀柄。
这让我想到,或许许月胧待我就如我待西蔷儿一样,不过都是不得已的逢场作戏!
我的心中瞬间阴云密布。
门外一声脆响,停止了我的思绪,我走出去查看,发现檐下一片青瓦碎得七零八落。
朝房顶一看,似乎有什么东西伏在上面。
我脚尖踏着旁边翠竹,一跃落在屋顶上。仔细一看,一位少女恬静地趴在屋顶飞檐上睡着了。
“甸儿!甸儿!”我轻轻喊她。
她身体一抖,眼睛缓缓睁开,月色下她睡眼惺忪地抬头看向我,银盘般的小脸有些懵懵的。
“公子,你去哪了?甸儿等了你好久。”她带着刚睡醒的哑音对我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喜欢爬到这么高的地方,若不是被我发现,半夜翻个身就可能摔下去与世隔绝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她揉了揉眼睛试图站起来,不成想脚底一滑,惊得轻叫一声,整个上半身都倾倒在我怀里。
我赶紧推开她,使她立定站稳。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将旁边一个物件拾起,道:
“公子你看,这是家主买给我的风筝,多漂亮啊,我来寻你就是想央求你明日带我去放风筝,可是你不在……我就只好爬上梯/子等你,没想到却睡着了。”
“公子,你这么晚去哪了?”
我无意与她多说,心想着若是借着放风筝可以带许月胧去郊外散散心也是好的,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