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是大哥的兄弟,你难道就不关心么?”
我哑口无言,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他却又上前走了半步,向我靠近。
我慌忙后退,他却步步紧逼。最后我无路可退,快要撞到亭柱的瞬间,他迅速将手垫在我后脑处。
他手心一股温热传到我的头皮,我像是停止了心跳,完全不敢呼吸。
我对上他的目光后又迅速收回,垂下眼睫,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另一只手慢慢摸索到我的手腕,缓缓把我的手放在他胸膛。
我算是明白了,他这是想让我对陶链做的事,也对他做一遍。
还好他没有太过放肆,没有像陶链一样扯开衣领,我的手只是接触到他的衣服。
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双颊发烫,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到全身。
为什么对陶链这样时却没有这种感觉呢?
“三公子!三公子!”
我被这两声突如其来的召唤惊吓,连忙从陶玉阶手中抽出手腕,侧身移动到远离他的地方。
这时,朔川从花木外走进来,见到我们行了个礼。
“三公子,甸儿姑娘找您呢,您快回去吧!”
陶玉阶道:“谁叫你过来的?”语气中明显有责备。
朔川少年的脸上略有疑惑和自责,道:“我见甸儿姑娘很着急的样子,所以想着赶紧来找您回去!”
我为了掩饰刚才的事,赶紧帮腔道:
“甸儿妹妹定然是有急事,既然花儿都弄好了,我也先回去了。”
说完心虚地冲朔川笑笑,连灯笼都忘了拿,匆匆忙忙离开。
我刚才和陶玉阶究竟在做什么?我简直疯了!为什么每次都不知不觉受制于他呢?
我越想越气,借着月色,一路疯狂地奔跑回去,仿佛耳边的风声可以让我忘掉刚才的一切……
……
到了杏屏院大门外,我见西蔷儿还跪在那里。
她仿佛有些乏力了,上半身歪斜着。
我没有进去,在门口望着明月思忖良久。
关于当年下毒的事,我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若是去问西蔷儿,她自然不会自己承认,如今只能慢慢把西蔷儿逼到绝境,才能使她露出蛛丝马迹。
我走进去,停在西蔷儿面前,伸手去扶她起来。
“起来吧!”
她起身后扶了扶膝盖,仍是一副恭谨的样子。
“知道我为什么罚你么?”我故弄玄虚。
她埋头道:“奴婢有些糊涂,请少夫人明示。”
我装作怒其不争的神情,道:
“我那个夫君走的早,我在府中也没个能互相帮衬的人,我见你恭谨贤良,日后要是嫁给三弟弟,我从此也有个说知心话的人,所以一心想撮合你和三弟弟,今日特意安排你与三弟弟在后花园见面,谁知你错过时机,反倒自己先回来了,我这是恨你不争气,所以才罚你。……罢了罢了,将来若是三弟弟娶了个刁钻霸道的夫人,只怕也容不下我这个闲人,我只好自认命运不济。”
西蔷儿似乎相信了我说的话,眼含委屈道:
“我今日的确在后花园见到了三公子,只是三公子不肯久留,奴婢也毫无办法。”
“原来如此”,我微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好,以后我们再找机会!”
她微微颔首。
“好了,今天委屈你跪了这么久,回去歇着吧!”
她扶着膝盖,慢慢离开了。
而我则在她身后露出得意的一笑。这样小小的惩戒还只是刚刚开始!
……
次日,我特意带着西蔷儿去陶玉阶那里。
朔川在门口守着,见我们来了,上前行礼。
“三弟弟在么?”我问。
朔川道:“公子在里面,甸儿姑娘也在,我这就进去通报!”
我拦住他:“不必了!都是自家人,何须通报!”
朔川本来想阻止,可我不管不顾地往前走。恰好房门开着,我径直走了进去,西蔷儿紧跟其后。
房间里的姚甸叶看到我,在书案旁开心地道:“胧姐姐?你来的正好,我正给三公子看我写的字呢!”
我走上前一看,姚甸叶定然花了不少功夫,写得比之前又好了些。
“甸儿妹妹又进益了!”我称赞道。
姚甸叶摇摇头,“虽是好了些,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赶得上三公子!”
她转转眼珠,扭头对陶玉阶道:“三公子,不如你给我写一副,我拿回去临摹可好?”
不知为何,陶玉阶朝我看了一眼,然后拿起笔,认认真真在纸上写了两行字。
可是他没有和姚甸叶写同样的话,而是将“玉阶空寂寞,年年叶影长”,改做“玉阶空对月,不识叶影长。”
我的名字中就带一个“月”字,难道……
我抬头看向陶玉阶,正好与他目光相对。
又猛然想起昨夜的事,便觉得心中浮乱,脸上发烫。
我不敢再看他,收回了目光。
“三公子写得真好!……只是……怎么改了几个字?”姚甸叶懵懵懂懂地问。
陶玉阶也真是太过大胆,万一被人看出他大逆不道,我也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