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加紧脚步往教室赶,路过他们还是停下来瞧两眼。
周秋山对着邓潇一说:“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没事没事,我们先走吧,他们每次都是踩着铃回。”
笑着送走人,徐正志立刻就换了副面孔:“假惺惺的,看不见我们桌上的水?”
陈长见碰他一下,道:“差不多得了。”
赵树记起周五那天和徐正志在饭馆说人坏话,也不知道他听见没。直觉让他觉得这个人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虚伪,非常惹人烦。
他掂量片刻,眼神在几人身上转了几圈,最后定在陈长见身上,问:“陈哥,你和他有仇?”
陈长见正喝水,差点被呛得喷出来。
仇吗?那算不上。
可以说是造了点孽吧。
陈长见被咳呛得实在了,他咳得说不出话。
“你咋做到的?怪不得他理谁都不理你。”徐正志就当他默认了,立刻来劲,“那你还说我,怎么这么伤人心呐!我可是站你这边的。”
陈长见嫌弃地把他搭肩膀湿哒哒的手移开:“别碰我。”
“陈哥我也是!”
“我也!”
……
如果说上午那像是错觉,下午的针对就显而易见了。
陈长见找周秋山说老师叫他,周秋山说句谢谢转身就走,走过去还不忘避他避得远远的。
陈长见半路被范海塞了作业,回来帮着发。
递给周秋山时,他冷淡的一句“谢谢”,手指万分小心,避开瘟疫一样不愿碰着他一点。视线则平滑地从他脸上掠过,冻得陈长见觉得九月份穿短袖都凉了。
然后这人转身就继续对着别人面带笑意说话,好不亲切。
最后一节刚下课。陈长见还在收拾书包,有意把动作放慢。徐正志那货坐前边打游戏,硬要打完才走,还不忘吐槽他慢。
正当陈长见踌躇要不要等着周秋山,好歹把昨天的事情解释一下,一起回个家改善下关系什么的。蒲欢就出现在了门口。
她一来门口的人本来围着的人就散了,蒲欢说:“陈长见,过来。”
噹一声。
徐正志手机就甩进来抽屉。没人想到蒲欢会放学时间还来一趟班级,许多人都停下来看过去。被叫了名字,陈长见也站了起来。
嘈杂的教室一下就安静不少。
“还有周秋山,你俩来下我办公室。”
这下教室就全安静了。
徐正志转过来对着他做很夸张的表情,大嘴张得得圆圆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长见很懵,手抓在板凳沿上回他一个摇头。
见人没反应,蒲欢催促道:“走啊。愣着干嘛。”
这天,南远中学的走廊上在课间出现了史前未有的一道□□,不断引人驻足侧目。
承受了一路的注视,陈长见被盯得头皮发麻。终于走进办公室,迈过已经被踏破的门槛后,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蒲老师福气好啊,这一下领了两个香饽饽。”
门口的老师一看到这三人就打趣。
语气说不上诚恳,也没什么恶意,更像是有点幸灾乐祸。
蒲欢冲那边笑笑,神情又回归严肃。她对周秋山说:“你先等一会,我和陈长见说点事。”
纵使蒲欢就逼近面前,陈长见注意力仍然在身后那货身上。
他昨天大晚上把别人领进了粉丝的巢穴。
机会正好,他也想了一天了。
——等会出去要解释吗?
可那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么一想他问自己喜不喜欢他,其实还怪合理的。
陈长见拧了拧眉。
合理吗?
“今天开学第一天突然全校开教职工大会,现在才有时间来找你们聊。”蒲欢扶额,一边处理自己的任务,一边问陈长见,“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
陈长见说不上让她省心。
这种人在年级太容易掀风起雨。陈长见始终就像是不知道在哪里埋了炸弹的平地,外表看上去再乖,那些风平浪静都是假象,作为班主任绝不能被迷惑,必须重点关注。
就上学期,光她打听到的就有三个女生给这小子表白。再上学期,打个篮球赛初中部的小女生都跑过来了。
这能让人放心吗?
陈长见进来前,还没忘把校服的第一颗扣子扣上。
他集中注意力,照常先发制人,语气乖顺:“欢姐,我错了。”
蒲欢瞧他,眼神带点审视的味道,然后又看向自己的电脑。
片刻后,她问道:“错在哪里。”
“我不该正式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还有呢?”
还有?
陈长见想了想,硬着头皮:“我不该在语文早自习睡觉。”
蒲欢手在键盘上跳动,听了这话停住转头:“你英语早自习没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