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见正想说话。
忽然人群里出现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哥,拿我的吧!”
陈宛?
她个头小,反而有点突出。
众人朝她看一眼,见陈长见没接随即就不理了。
“我学姐让我给呢。她不好意思……”陈宛后面的话被淹没在了人海里。
“谢谢,我有水。”陈长见抱有歉意,笑着对她们解释完了,又朝后面指去,“在这。”
他往后退几步,拿起旁边座位上的。朝那边一举。送水的同学见人都这么说了,被他歉意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也就都收了。
陈长见喝了几口,转身徐正志朝他扔了一瓶过来:“陈哥,你水放这我屁股硌得慌。”
陈长见看着手里这瓶。
?
“我的。”
周秋山从他手里拿了过去,放在了自己的板凳旁边。
“……”
陈长见平时不是没和兄弟喝同一瓶水过,最多嫌弃点的抬高灌就好了。
可这是周秋山的……
陈长见生怕他又憋个大招出来逗他。剩下的休息时间里他心惊胆战。
最后,陈长见怀着一颗比休息前还跳得快的心走回了场上。
很快,第四局比分追到48:58。
大比分是2:1,三班领先。但这局显然不能输,整体气势朝下大家都很疲惫了。加赛保不准胜负。
邓潇一提醒道:“赵树你别让程天压着你,徐正志你多看着点,保陈哥的机会。”
徐正志喘口气:“好。”
话音刚落,对面一个脖子很长的男生控球,飞快地传球。
位置没人。
“赵树!”
是空位三分。
赵树一愣,他俯身向前冲,脚底发软地接住。
几乎用根本没有过的速度运着球,肾上腺素狂飙,结实的肌肉绷紧,风从耳边一灌而走。
目光聚焦,人群倒吸一口气。
迸发、舒展、跃起、抬手……
长脖子男生没瞧见,一个猛劲硬是没收,狠狠撞了上去。
没抓住。
徐正志冲那人怒道:“你怎么老这样啊,故意的吧!”
球落地。
裁判哨声鸣起。
暂停一分钟,对面犯规五次退场换人,赵树被扶了起来。他没说话。
“还能行吗?”
蒲欢看自己班的孩子倒了,连忙过来关切:“怎么样?要去医务室不。”
赵树坐着,低头不言,手扶在脚上。
“要不换周哥?”邓潇一试探道。
张弓看了眼他擦伤的脚,道:“别逞强啊兄弟。周哥来我们胜算不会少的。”
还好,只是红了,并没有破皮。
旁边班观察着他们。
长颈鹿男生和旁边人谈笑:“根本不行对面那个,一撞就倒哈哈哈哈。”
“豆芽菜?还是根黑的豆芽菜。”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减少,陈长见从那边收回眼,看着赵树:“我们的意见不作数,你自己说。”
“我没事,但……”
胜负就定在那里。刺目的阳光映在鲜红的比分上,每一分都很关键。
如果没有赢,会怪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在团队里的作用都不小。但他得分太少了。
谁都看得出来。
而且这么多人来,都不是为了看他的……
“我……”
他抬头,看着身后观众望过来的眼神。他们小声交流着,殷切得不行。
赵树手放在膝上,慢慢攥成拳。
“要不……”
“能打就上。”周秋山把他拉起来,“你配合得很好。”
赵树被他拉得一晃,站起来随着惯性后退几步。
周秋山眼睛移向那边,“他们都在等你。”
四个人站在前面,肌肤因运动过度而泛红。汗珠在阳光下闪耀。
就像平时体育课约人打球一样,陈长见问:“来吗?”
赵树笑了:“来!”
“时间到。”
“加油!”
六人手放在一起,打开朝上一扬,是蔚蓝的天。
罚球三次开始。
陈长见看着他道:“三分而已。”
赵树拿着球,点点头:“嗯。”
“进了!”
“又进了!”
蒲欢高兴极了,看着自班的孩子一个一个进球。
“欢姐,别这么激动嘛。”
“这是我们班的同学。要感到自豪!”
女生朝那边指指:“已经自豪得不行了,那几个就差拉横幅了。”
几个男生张大双臂,像欢呼雀跃的猿猴狂捶着胸口。
“赵树林啊啊啊兄弟,老子爱你!”
“老子的血要烧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最后一球落下,场上欢呼声回荡在整个操场上。
陈长见站定落地,手撑在双腿喘气。
徐正志在后面说:“我靠,陈哥你真的牛逼了,我都没看清。打这么久还有劲,你体力太强了。”
“赢了!”
“三班赢了!”
陈长见眼睛渐渐发黑,感觉四肢的力量在流走,他撑着力和对面拍完了手。
蓦地臂一凉,转过头是,周秋山。
温凉的体温贴在炙热的手上。他好像清醒了一点。
他被人拽着往回走,在休息区坐下,眼前的景象渐渐回明。
“不能喝太快。”
周秋山递过来一瓶电解质水。
徐正志叫道:“卧槽,我的呢?周哥我的水在哪?”
“后面。刚才去买的。”
邓潇一擦擦汗,看着饱完眼福渐渐褪去的人潮,总结道:
“今天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