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江芙,江河的江,芙蓉花的芙。”沈江芙听到他叫自己阿芙,接着说:“阿芙,你是听别人叫的吧?当然,你以后叫我阿芙也行。”
“我是个语文老师,就在宽棠小学教书,去年毕业的。我从小就住在这里,你小的时候是不是不在宽棠呀?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她依稀记得谢净是初中的时候被左萧临收养的,他们初中、高中都是在镇上的寄宿学校,他俩年龄相差了几岁,年级不同,在学校也根本碰不上面。
谢净看着沈江芙兴致勃勃地讲着,忽然觉得沈江芙跟村里的那些阿婆、婶子没什么不一样,尽管不熟,都喜欢拉着人说话。
他有些烦闷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突如其来的烦闷感想让他把自己藏起来。
沈江芙注意到谢净脸上的沉闷和不耐烦,她有些诧异,怎么一会就变天了呢?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她见好就收,“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开心,跟你说的话有点多,那我先回家了。”
她差点忽略了,村里传闻他有自闭症。
因为不爱出门,考上大学都不读,别人跟他说话也不怎么回。久而久之,村里都说谢净自闭。
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她猜测谢净变成这样,可能跟养父左萧临的死有关,导致心里有了创伤。原本的性格也是冷冷的,话虽然不多,但不会像现在这个,经常回个“嗯嗯”二字。
不过,好像对待女主会不一样。
那时柳蝉欣被她故意引到旧房子,迷路了,正好谢净在附近采风,碰见了柳蝉欣,把她带回去。一路上,柳蝉欣都对谢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不管谢净回不回她话。柳蝉欣了解到谢净是个画家,还发现是她喜欢的画家,然后说得更起劲了。
谢净很少对外出售画作,恰巧柳蝉欣在拍卖画展上买了两幅他的画作。在路上,谢净一直听柳蝉欣夸他画的画,偶然说到了几句,跟左萧临在世时说的一样,谢净便多看了她几眼,觉得他的画到她手里是个好去处。
他鲜少听见别人对他画作的评价,除了左萧临和李青生,柳蝉欣是第一个当面夸他画画的好看的人。
后来综艺播出后,谢净带柳蝉欣回来的两分钟左右的画面也被剪进去了,尽管谢净脸部打上了马赛克,但是因为身型高大,有些网友觉得他跟柳蝉欣站一起很养眼,有体型差,还有韩剧氛围感,有一小部分人评论要磕CP。网上扒出了谢净的基本信息,仅仅只有一张证件照,也让谢净在网上小火了一阵。
到了后面,李青生没有经过谢净的允许答应了青年画家展厅的邀请,出展作品的作者要到现场讲解。
谢净在青年画家展厅碰上了柳蝉欣,柳蝉欣是以观众的身份参加画展,她那时也不知道谢净会不会参加,她帽子和口罩都戴上了,全身遮的严严实实。
当时在展厅的记者拍到了两人同框的画面——谢净在一边讲解,柳蝉欣在一旁观看。
其实围着谢净的有一群人,网友发现有柳蝉欣后,纷纷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判断力,好像眼里只看到他们两个人,猜测两人有可能在一起了,越来越多的人磕起了他们的CP。
当时男主傅邝青本就以为柳蝉欣喜欢他,因为柳蝉欣在拍戏的时候很喜欢找他说话,还会经常给他送些小玩意,还会约他出来吃饭,虽然每次出来都有第三人在场。
但其实柳蝉欣觉得不管男的女的她都想着处好关系,积攒好人缘。
这时候网上来了这么一出,把傅邝青气得学起画画来了。
其实文中并没有写明谢净对柳蝉欣的感情是如何的,柳蝉欣也把他当成一个人脉来对待。
八月份,《寻宝》会来录制,到时候只要她不故意作梗,他俩可能也不会见面吧。
谢净看着沈江芙远去的背影,见她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想到自己刚开不理她,她应该是看出来了。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看样子是没有。
谢净没有心情学电动车了,从车上下来,推着车走回家。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爬坡。
从远处看,山脚下修了一条水泥路,路旁边有一座小山坡,山坡上的绿竹子被风吹的咯吱咯吱的响,时不时掉落一些枯黄的竹叶。
沈江芙怀里抱着菜筐,风一吹,短发顺着风往额头后面吹拂,黑色碎花裤紧紧地贴着腿,黑色衬的腿白的一晃一晃的。
谢净推着黑色的电动车,脚步走的踏实,偶尔看一眼前面苗条的背影,默默地跟沈江芙保持了一段距离。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走回了自己的家。
回到家吃完晚饭后,沈江芙发现村委会的群有人@了她,是冬婶的语音。
“阿芙跟小净熟,我晚上看见阿芙在教小净骑电动车,他俩肯定有微信,可以拉小净进群。”
下面还有昆叔的语音,大致意思是他有小净的微信,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拉人进群。
沈江芙看了群里前后的聊天记录,昨天是换了新书记,新书记进群后便要求每家每户得有一个人进群里。
之前谢净不在群里,是左萧临进了群。左萧临去世后,谢净也没有进这个群,村里大部分的事都是涉及田地之类的,况且有时候要是有事要找人,都是由书记亲自找本人办的。
这次涉及人口普查,需得每家每户有一人进来填问卷。
新书记也看见了他们的聊天,也在群里麻烦沈江芙把谢净拉进来,把问卷填了。
【好的,我等下拉他进群,让他填问卷。】
回复完,沈江芙看了看时钟,刚好七点半。
她从锅里拿了剩下的红豆马蹄糕,这是她中午做的,做的有点多。本想放冰箱里冻着当明天的早餐,现在有机会去谢净家,顺便给他带点。
沈江芙拿了一个一次性的碗,装上红豆马蹄糕出门了。
路上,沈江芙用手机电筒打着光到了谢净的门口,门口按铃,她按了一下,门口响了一会,没有见人出来。
她又按了几下,门口铃铃铃的响,回声在空中飘荡起来,传回到她的耳边。
过了一、两分钟,门打开了。谢净露出半个身子,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脸上还有水珠,一滴一滴地流到脖子处,浸湿了他胸前一小块的衣服。
他的眼神露出不解,似乎在问她: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