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白幽满心欢喜想给未来岳父行礼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将他打入地底的深渊。
只听“啪”地一声,白幽只觉耳畔嗡嗡作响,整个人天旋地转,不知所云。
夙员外的一记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白幽脸上。夙青见状,挣扎着想摆脱下人们的束缚,可无论她怎样努力,仍是没有半点用处,强行被下人们给带走。
见这般情形,一旁的石木如何能忍得?他当下握紧拳头,叫囔道:“好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打我家少爷,看我不打爆你。”
说着,石木就准备向夙员外动手,可回过神来的白幽却喝止住石木。此时的他半边脸颊已经红肿,一个鲜红的手印贴在脸上,嘴角慢慢渗出殷红的鲜血。
白幽正色道:“那是夙青的父亲,不可无礼。”
听到少爷的吩咐,石木只好抑住怒气,退到一旁。
一旁的刘太守见到夙员外这般动作,不免脸色有些难看,他向来把白幽当做自己亲侄子一般,夙员外这样做,着实生气的很。
只听他道:“夙员外身为长辈,如此作为,怕是于礼不合吧。”
夙员外一拂袍袖,凛然答道:“敢问太守大人,他一介下等草民,将我女儿诱拐至这荒郊野岭,难道就合乎礼数?今日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此子我定不轻饶,一个巴掌算是便宜他了。倘若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岂是他一条贱命可以够承担的?”
“这...”刘太守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反驳。
夙员外得理不饶人,气势强盛,锐利的双眼如猎犬般直勾盯着白幽看,眼中满是不屑与蔑视,他道:“你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像你这种卑贱的下等人竟敢亵渎我女儿的手。禽畜尚且有自知之明,人怎会没有?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女儿不是你这种贱民可以觊觎的,望你好自为之,离我女儿远一点,否则,哼哼~~”
警醒过后,夙员外毫不顾及刘太守颜面,连个招呼都不打,转身便对下人们道:“我们走!”
此刻白幽心有不甘,冲着夙员外的背影大喊道:“我是真心喜欢你女儿,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冷冰冰的声音从夙员外背后传过来,道:“你...不...配”。
这三个字仿佛是世间上最寒冷的锁骨钉,将白幽牢牢钉死在黑暗的深渊,令他半分不能动弹。
一个人的心,就这么静静的,沉了下去。
... ...
豫章郡,刘太守府。
雷雨过后的阳光总是格外灿烂,旭日暖暖,洒在白幽身上,温暖了身子,却暖不了内心。
白幽一个人孤孤单单在院子里游荡,他神色黯然,目光呆滞,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走着...一不留神,他迎面撞上一人,抬头看竟是刘太守,白幽忙道:“对不起,我没看见你。”说着,他便绕开刘太守,朝另一个方向走。
刘太守道:“慢着,白贤侄,老夫有话对你说,你且随我来大厅。”
白幽跟着刘太守走进厅堂,两人各自寻了个座位坐下,刘太守皱着眉头,沉吟许久,想必也是深思熟虑过,他缓缓说道:“老夫与你父亲一心想为你定下门亲事,却不料你钟情于夙家千金,夙员外在洛阳颇有家财,所见之人也非等闲,且他为人十分势力,以你目前状况,恐怕很难入他眼,这些...你心里应当明白。”
白幽点头应道:“我清楚!”
刘太守接着道:“你和夙姑娘的门户有着天差地别,你若想拥有无法拥有的人,就必须得去做你不曾做过的事情,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老夫话中含义吧?”
白幽点头回道:“你是想让我入仕朝廷吧,一旦我功成名就,登上高位,夙青的父亲就不会低看我,而我与夙青之间也就再无阻碍。”
刘太守道:“不错,正是此意。如今梁国和魏国虽处于停战阶段,各自休养生息,但不代表日后不会开战。老夫拿的是梁国俸禄,自然希望你效命于梁国皇帝。可你喊我一声刘伯伯,论私情,我更希望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无论如何,老夫都不希望未来梁、魏开战,你会面临两难的抉择...”
... ...
白幽低着头,沉默许久不语。
对他而言,纵情山水,逍遥尘世的生活,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向往的日子。如果可以,他宁愿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至少那样,他能活的很轻松。
但这世间的种种情爱,有几人能够完全放下,释怀的了?
当一个人在你生命里出现了,再要忘记,却已是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