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樾行带着沈觅来到河边,他停了马说道:“听闻你是在这河边发现我的,具体是哪个方位给我指指。”
沈觅只记得从桥那看过去的大致距离,她脑里估算了会儿,伸手指了棵柳树,“约莫在那附近。”肖樾行闻言立即甩缰前进。
两人在柳树旁下了马,肖樾行没片刻犹豫就往沈觅方才指着的方位走去。“找什么呢”,沈觅见他低头来回晃着便问道。
“只是突然有种感觉,我似乎遗落了什么”,他垂着头,眼睛不停搜寻着。
想想也是,沈觅捡到这“落水犬”时身上只有件皱巴巴的里衫,其余啥也没有,这也不合常理。她捞了捞袖子,弯腰来回踢着草皮和石块翻看着。
两人绕着周围找了一刻钟,没有一点发现。沈觅有些累了,她抹了把汗问:“你可还记得大约是何物?颜色可还记得?”
肖樾行低垂着眼摇头,“我只是觉着似乎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它在身侧便不安心。”他的脸紧绷着,方才对峙的气魄全无,瞳孔有些颤动。
沈觅沉默的看了会儿,她轻叹口气,二话不说就把鞋蹬了提起裙摆往河里走。肖樾行听见水声回头,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下去了?快上来!”
沈觅低头用脚翻着河里的沙石道:“河岸上没有就进河里找找呗。”见她油盐不进,肖樾行着急的捂住额,“行,那你上来,我下去。”
沈觅没理会,这河段并不深,刚刚到沈觅膝盖,只是略微有些湍急,浪打浪的,河岸上看不清底下的东西。
肖樾行看出来了,这沈觅也是倔得要命的主,明明身子弱得风一吹就晃,怎还敢胡乱赤脚穿进河流里跑动!他心急了,也想跳进水里,但这时沈觅不知踩到了什么,突然弯腰往水里捞。
“这是什么?”她从沙石里拔出个长方条状的物体,甩甩水一看,竟是条皮革制品。中间缀着块铁片,上面似乎刻着字。条状皮革已经被撕裂开来,但依旧很长。
沈觅灵光一闪,“莫非是项圈?”她说着就往自己脖子上一围,大得离谱,就算往肖樾行这大高个上套也得大上半圈。
这时她才想起来去看那块铁片,上面被沙子糊了一些,用指甲抠开,发现上面赫然刻着两个大字:疾风。
沈觅失笑:“这该不会是你的吧?名字也太不搭了。”不怪沈觅忍不住,只是这么个美少年倘若真叫肖疾风,换作谁都得乐出来。
“上面写着什么?”肖樾行皱眉,看沈觅那样,想着这物件估计多半和自己无关。
沈觅晃了晃手里的项圈,笑问:“这儿写着‘疾风’呢,你认识吗?”
疾风?肖樾行嘴里念叨着,突然他的脑袋骤疼,像是一道雷直劈到太阳穴。“嘶”,他没忍住跪跌在地。
“你怎么了!”沈觅大惊,立刻逆着水流跑上岸。顾不得裙摆湿透,她立刻蹲下揽住肖樾行的肩膀,不停拍抚着他的背部。
“我的头,好疼……”肖樾行一只手抱着脑袋,一只手强撑在地。他冒着冷汗,忍受着脑海里拼命逃窜的色块,它们不停撞击着血管,让人头疼欲裂。
沈觅看向肖樾行逐渐发白的嘴唇,止不住的心慌。“你在这等着,我立刻去寻人来帮你!”她说完便放开肖樾行转身想走,结果男人像是失了智,嘴里低声念道:“疾风……疾风……疾……你在哪……”
最后一个字刚落,肖樾行眼里失了光,侧身昏倒进河流中。
“肖樾行!”沈觅顾不得脚底擦破的伤口,她大喊着,立即折返用力将男人的上半身拖回了岸上。
肖樾行还有些轻微的意识,他湿发裹满脸,颓废破碎,一如沈觅初次见他那日,只是这次沈觅的心里满是担忧与怜惜。
见他发抖,沈觅以为他穿着湿衣服着凉,便立刻给他除掉了外衫。结果就这么看见了肖樾行身上的伤口。
那是一道约莫一尺半的伤口,从肩膀斜下直到腰胯,是还泛着紫红的新鲜刀伤。
沈觅呆愣着,明明是夏季晌午,却感觉自己也一同失去了温度。
这伤在背部,是最近被人从身后暗算的。
有人想要肖樾行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