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三不知,像个透明人。
无论如何,沈怜城还是打起精神,收拾心情,跟着宋清辉一起去往沈家。
沈氏夫妻表面上恩爱,实则感情不和,早早两地分居,沈怜城的母亲文漱月独自一人住在沈家别墅里。
两人刚驶进大门,就看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抱着只黑猫站在远处迎接。女子虽然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仍然端庄温婉,可见年轻时是个姣好的美人。
“咦,哪儿来的大美女?”沈怜城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故意说,“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淘气。”文漱月嗔怪地望着跳脱捣怪的儿子,眼睛里满是宠溺。
文漱月虽人过中年,却仍美丽大气,风韵犹存。母子俩有着相似的样貌,可沈怜城浓艳如火,和她沉静温柔的气质大大不同。
“噢,原来是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沈怜城恍然大悟,摸摸下巴,“有一个漂亮的妈,怪不得少爷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
又蹭蹭黑猫的鼻子:“小安可想不想哥哥?”
安可挥爪拨拉开他的手指,不满地喵喵叫着,向他抗议。
文漱月忍不住笑起来,脸上也多了些血色。
“文姨,许久不见,我都想你了……”
宋清辉亲昵地挽着文漱月,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去。
趁着宋清辉和文漱月叙旧,沈怜城独自去到二楼的卧室。
他被沈家厌弃,早早便搬了出去。从小居住的地方,也被他放逐在生活之外。
一推开门,房间还是他少年时的陈设,右侧的书桌放着他和宋清辉、宋子安童年时的合照;而左手边一整面墙上,全贴着归青的电影海报,归青第一次送给他的签名,也跟合照一起,摆放在桌上。
桌面被他画得花花绿绿,沈怜城拉开椅子坐下,看着自己在高中时乱七八糟的涂鸦,只见桌垫上用彩色马克笔潦草地写着:
和他比肩。
他的字不算十分漂亮,龙飞凤舞,高兴起来更是堪比草书。如果说字如其人,那么管中窥豹,一定可以看出他有着相当随心所欲的个性。
这与归青截然不同。他擅书法,沈怜城偶见他练字,他的字锋芒毕露筋骨奇绝,却四平八稳,规整至极。就算是送给粉丝的签名,也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写下两个工整对齐的小字“归青”。
沈怜城看着那行字,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笑容。
到底是少不更事,心高气傲,从没想过只是想和他站在一起,就将耗尽他所有的勇气和努力。
正回忆时,宋清辉推门而入:“怎么不下楼聊天,一个人躲在这里?”
她抛过两张唱片,“回国前宋老二让我给你的,今天才想起来。”
“谢了。”沈怜城接过来看了看,果然还是千金难求的绝版,“我待会就给小安打电话。”
他起身,将专辑放进书架里。
架子上摆着他少年时收集的胶片和唱片机,旁边除了几大本剪报,就是一排排外文书。厚厚的大部头,大都是些哲学类书籍,原文艰涩深奥,他为了和归青有共同话题,竟生生啃完了。
对于归青,他总有着异乎常人的执念,并在日复一日的交往中逐渐加深。
想想那时年轻气盛,做事全凭热血上头的自己,沈怜城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钦佩。
钦佩自己太过天真,误以为只要做些无用功,就能接近一个人的心。
“怎么兴致不高?”宋清辉见他意兴阑珊,有些疑惑,“你不是很喜欢收集这些东西么?”
沈怜城手指拂过烫金的书脊,就像在抚摸着自己追星逐月的回忆。
他幽幽地回答:“现在没那么喜欢了。”
“咱们都认识二十几年了,你还是一点也不会撒谎。”宋清辉早将他的脾气秉性摸得一清二楚,闻言顿时一脸警觉,“是不是那个归青又让你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