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廖承言说,荒草自动补上下一句话,所以一直通过烟里的镇静剂来平复。
廖承言叹了一口气,又说起了一些其他话题。
荒草在一边听着,又看向了走廊上熄灭烟头的男人,在对方转身前,荒草对着廖承言说了一句,“他挺好的。”
至少在短暂的相处过程中,荒草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缺点。
廖承言温厚地笑了笑。
“要下雨了。”符戈进来时说,身上烟味重了些。
荒草往外看,原本的大蓝天悄然被一片蔽日乌云替代,昭示着大雨即将倾盆落下。
再不回去恐怕下起大雨来路都会被车辆堵住,廖承言也只好目送着他们离开。
瓢泼大雨拍打在车窗上,顺着边缘流下汇成一股小流,将窗外的光景都晕得模糊,依稀只见倾斜摇摆的树枝。荒草隔着窗玻璃去触碰那豆大的水珠,也只能看着其自由滴落。
雨下个不停,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像是在纵情地宣泄,哭诉着难过。
路上的车果然堵了起来,诏乐都哪里都好,就是车太多让交通总是拥堵,这点略显不妙。但这一缺陷没有阻挡人们的到来,对美好生活期盼着的人总是蜂拥而至这个梦想之地,大有将其挤得水泄不通之意。
新闻上说着会加紧施工扩充道路,也不知何时才能开始。
轿车里安安静静,又一个红灯让他们排到数十米之外。符戈手指轻叩着方向盘,目光却也看向遥远的远方。那是一片高楼大厦,华灯正渐次点亮。
19个红绿灯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出发地。
房间里依旧像来时那样整齐划一,回荡着雨水噼啪声。符戈进门将客厅灯打开,而后按照惯例又去洗澡。
荒草坐到窗边的沙发上,拉开窗帘又开始望雨,比起电视上五花八门的节目,他还是更好奇水痕会构筑成什么图案。荒草不爱看时间,身体困了才会到床上睡觉。
就这么单纯地看着雨色,荒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去洗澡睡觉的,只知道自己好像蛮长时间没有见到符戈了。
夜晚,荒草就着雨声入睡。
他的梦里也变成了一片大雨,只不过雨滴好像是红色的。
荒草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四周一片空寂荒廖,显然只有他一人,瑟瑟的冷风向他吹来,荒草一抖,才知道自己穿着一个短裤,挡不住一点风。
他又看向自己小小的脚与手,才意识到自己变成了小孩模样。
雨如现实一般越下越大,甚至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坑洞,红色雨滴溅射出来,碰到荒草的脚踝上,像恶鬼索命的手印,荒草突然迷信地想,这会是他的家人来找他了吗。
这雨实在太大了,荒草甚至被砸得头顶发疼,可是他又找不到任何一处避雨之地,更不妙的是,荒草看见前方的路面开始崩塌,碎裂成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坠入无底的深渊。
他转身一看,后方更是坍塌得只剩几米。前不可走,后无可退,他只能在原地等待,看方圆几里只剩他一处落脚之地。
最后一块地面下坠时,嘭——
荒草醒来了,又是一身的冷汗。他撑着手坐起,窗外天空仍是漆黑,唯有远处灯光交映。
指针悬在2点钟的方向,现在是凌晨时分。
醒来后的荒草有些口干舌燥,便下楼准备给自己倒水喝,他一边摸黑扶着楼梯,一边思考自己为什么又做了噩梦。
出乎意料的,还未想出答案的荒草先是看见了一片明亮的客厅,他记得上楼时灯已经关了。
难道有小偷?
荒草想到最坏的可能。
心想着,他悄声下楼,不过预想中带着黑头套的小偷并没有出现,反倒是符戈背靠在卫生间门口。听见人声,对方也是警惕地瞥来,而后两人相视皆是怔愣。
“怎么了?”符戈意识到是荒草后肩膀一松,询问道。
“我下来喝水。”
荒草回应,倒是楼上明明也有卫生间,符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荒草心想着又看向符戈的方向,很快察觉对方捂着手的姿势并不自然。
原地踟蹰片刻他还是上前察看,符戈双手不知何时多了几层包扎草率凌乱的绷带,白天回家的时候还没有。
“你受伤了。”
“小伤。”
荒草不信,他可是看到绷带上还渗着血。
“你会包扎吗?”
“还行。”符戈坦然说。
荒草依旧不信,看这潦草的扎口就知道了,更何况两手都有伤包起来也不方便。
“我帮你吧。”紧急医疗也是荒草曾经学习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