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夏接着之前的话头继续:“怎么说呢,嗯,算是带着答案去找问题吧,我又重新翻了一遍正恺医院在江眠教授出事那天的监控,发现从icu通往c出口电梯的这段在早上8点50到9点10分这段的监控录像被人替换过。”
“就和之前我守在希望福利院门口那时候看到的那样,都是被人动过手脚的。我怀疑,正恺内部也存在不良夜的人。所以,我还顺带查了查正恺集团的发家史。”
“我记得,吕正恺早年算是靠纺织行业起家的吧?”
“是也不全是。准确来说,是靠着他前妻的雅达纺织行业起家的。不过,随着服装纺织业逐渐做大,他前妻的病却是一天天加重,便放手将家族产业全权交由他打理。”
“在他前妻去世之后,吕正恺更是将产业扩大至房地产以及医疗行业,可以说是他带动了忒弥斯星这一整片区域的发展。”
“他现在不是正在参加竞选嘛,除了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扒出他早年的私生活有些混乱之外,总的来说,风评不错,平易近人不摆架子,并且十分热心公益。就连他老家那边有一条路,都是以他前妻的名字命名的,”
王臻逸耐人寻味地挑了挑眉,“我记得,那时候,吕正恺前妻死后不久,很快便将自己的助理娶进门成为了第二任妻子。”
“是啊,都是千年的狐狸,敢情就他会玩聊斋似的。真这么怀念亡妻,取什么续弦啊?”任长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地用手捂着嘴凑近了些,“虽然不太好八卦同事的家庭,但是吧,事关案件,公事公办啊。经吕莫本人那里考证,他是吕正恺的前妻所生,而他那个哥哥吕途,才是第二任妻子的小孩,也就是说......”
“吕正恺婚内出轨,在前妻弥留之际。”王臻逸简洁明了地概括道。
“是这样的,不过大众总是对alpha比较宽容嘛,多年前的花边新闻提起来只会作为大家茶余饭后旖旎的谈资消遣,又不会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批判鞭笞,毕竟人无完人,他这些年对社会对联邦做出的贡献也确实不小,浪子回头在多数人的眼里才更显得难能可贵呢。”
难能可贵?
王臻逸垂下眼眸,但凡吕正恺家里有一个人能善待他,吕莫背上那几道成年旧伤也不会长成现在那副模样。
她长呼出一口气,将空了的咖啡杯扔进垃圾箱中,抬脚准备往吕莫待着的病房方向走去。
一只手臂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您好,二位。吕途吕董事长想请两位探员上去喝杯茶。”来人穿着一声剪裁利落的黑色西服,微微倾身弯腰,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走吧。”王臻逸点了点头,正好也有些事想问问那位。
“喝茶?我已经喝饱了涮锅水,喝不下一点茶叶水了......”任长夏小声嘀咕着,跟在后头。
电梯随着数字的变化不断向上,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王臻逸看着底下抗议示威的人群逐渐变得渺小。
从这个角度望下去,那些人就像是一颗颗不起眼的鹅卵石一般,可以轻易地被踩在脚底。
拉开的那张血红色横幅上的几个大字倒是依旧清晰,“狗屎联邦带量采购方案”。
那油漆像是凝固后的血液,在白坯布上长着血盆大口,无声地表述着带着憎恶的强烈抗议。
她眉头紧锁地看着上头的几个大字:“我记得,S市负责联邦特供绿标带量采购的那个专家几天前被查了?
任长夏从智能机中调阅出相关信息,经过二次确认后才回复道:“没错,那人名叫赵建华,是个alpha,被捕的原因是收受医药公司贿赂。这个姓赵的深度参与了联邦特供绿色带量采购方案,除了收受贿赂本身,在他的供述中另外还提到了的一个细节:某些中标企业提供的样品与实际供货完全不同。”
一旁,有人冷哼了一声,“把偷工减料说美化成为老百姓省钱,医院就不该成为市场化自负盈亏的地方。”
王臻逸愣了一下。按理说,能跟在吕途身边的,多少应该算是个机灵的,也不知是实在过于愤慨,还是有着其他人的授意故意想将此话讲与她们听。
来不及再上下仔细打量对方一眼,电梯门伴随着“58层到了”的omega温柔的电子音缓缓打开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被擦得锃光瓦亮的手工定制皮鞋。再往上,深灰色的西装裤勾勒出alpha笔直修长的腿型。
不同于成衣款那种休闲版型的西装,按理说,这种定制款的西装三件套应该极为合身,只不过穿在他的身上,似乎显得有些宽大松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