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往亭子里走一边闲聊,尤靖西满心好奇道。
李宴瞥他一眼:“逗他玩的,我根本没看过什么企划书,只是尤见君他们开会时提过一嘴,你们尤家什么都争,这个机会对你们很重要吧。”
尤靖西耸了下肩笑着说:“反正对我没什么影响,比起他们争个头破血流,我还是更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每天吃好喝好玩好,就爱当白白胖胖的米虫,怎么,你不会也觉得我很废吧?”
李宴拍了下他的肩膀:“不,你只是说出了大部分人朴实无华的心声,别人想拥有还不能实现,知足吧。”
“……”尤靖西沉默一瞬哈哈大笑起来,“好吧,你说得对,我真该让你去给我妈做点儿思想工作。”
……
午饭时间,主堂里一般是主家那几位做一桌,座位也特别讲究,从来都是根据身份、地位来的,但这次尤见君却直接将人带到桌边,吩咐佣人在自己旁边重新安个座位。
尤家前面几个兄弟姐妹看见了虽有不满但还是没阻止,大过年的,还是没必要为这些闹得不愉快。
尤隆昌想的却不一样,上次在医院见到过这小子,那时还不以为然,只当尤见君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突然心血来潮养的小东西,但现在带到祖宅来,还公然领到尤家眼前,尤见君从来不是冲动的人,他这么做只能表明这孩子以后就是他身边唯一一人。
他微微皱眉,盯着对面两人动作。
尤见君把筷子递到李宴手里:“刚才没人来惹你吧?”
李宴接过筷子,把碗里那块鱼肝夹到尤见君碗里,“你们家人的性子你不了解吗?”
桌尾去找过李宴麻烦的男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从小最怕他这小叔冷脸。
“不过我给打发走了。”李宴说,“别说了,我要吃饭。”
“好。”尤见君无奈又宠溺地笑着道,给李宴夹了他爱吃的东西。
这时尤隆昌开口了,颇具威严扫了一眼尤觑君边一眼,“我听说最近言家不太平,商船被劫,损失了一大批货,还有盐城的事,你怎么把手伸到那边去了,尤见君,小辈不懂事,难道你也跟着闹。”
“大哥,我早就过了玩闹的年纪了。”尤见君面色不改继续给李宴续夹,“尤家本就和他们不同路,快刀才能斩乱麻,拉拉扯扯迟早出事。”
“你就不怕……”
尤见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出声打断:“真出什么事有我兜着,李宴,把这个也吃了,不许挑食。”
李宴碗里有一半都是男人夹的菜,绿油油一片,他从小就不爱吃青菜,但尤见君总变着法让他把这些菜吃了,他们交往过后这种掌控欲更甚,有时候会把他亲迷糊了再喂他吃东西。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不能继续用这个方法,他就仗着这个理由肆无忌惮挑开菜,没想到还是被男人说了。
这么多人看过来,一点儿面子都不留,李宴沉下脸夹着菜一口吞下。
没有人比尤见君了解李宴心理变化,可以说他任何风吹草动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他只觉得他暗自生闷气的样子尤为可爱,可他不能说,说了怕人直接丢碗不吃了,他挠了下李宴的手心,压着嗓子道,“乖,别生气,不逼你吃了。想吃甜点吗,安排厨房做你喜欢的甜点。”
手心传来的温度直达心底,李宴脸色好了许多,“嗯,换种口味吧,以前那些我都吃腻了。”
“好,让他们多做几种试试。”
这一幕对饭桌上一群人带来巨大冲击力,先不论尤家这位小叔在这些小辈心里就是公信力的代名词,就是尤家任何一个人从小得到的教育也没这么夸张过。在尤老爷子眼里孩子最不能惯,大家都是在严厉的管教下长大的,虽然出了几根歹笋,可大部分都还是社会中的精英。
现在突然出现个例外,而且那人从身份上还有些特殊,大家自然瞠目结舌,同时也知道了这少年似乎真的在尤见君心里占据了重要地位。
吃完午饭,尤见君没有继续跟他们社交,得了空闲,李宴就让他带着他一起去看看他以前住的地方。
梨园里,曲径通幽,阶柳庭花,还有拱桥下缓缓流淌的溪水声,这里一切看着都与现代有些脱节,李宴有种突入语文课本文章里那些描述水榭华庭的错觉。
进入里屋,里面陈列整齐,不染灰尘,看样子有人经常打扫。
“你以前住这种地方会不会害怕?”
没想到他第一句问的是这个问题,尤见君啼笑皆非,“为什么要害怕?”
“以前古代这种住处死的人最多,怨气深重。”
尤见君手顿了下,敛眸笑着说:“没事,我阳气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