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女孩神情呆滞,拖着脚步,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打开水龙头后,坐到了地上。
她穿过门看了眼墙上黑白照片里的慈祥老人,毫不犹豫地划开了手腕,任鲜血汩汩流淌。
人渐渐失去意识时,一道红黑两色的光飞入她的眉心。未久,女孩的手指微微动了下,旋即眼皮掀开,露出锋芒锐利的眼神来。
抬起还在汩汩流血的手腕,叶音依灰毛团子所言,扯过毛巾扎在了胳膊上,爬起来去客厅找手机。
心口有些难受,叶音自言自语道:“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萦绕于心上的不甘,似乎消散了些,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灰毛团子还有空低声提醒:“叶音,这里是杀人是犯法的。”
“哪里杀人不犯法?”叶音冷哼了声,拿了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依灰毛的话操作,拨通了120,说了地址和病况后,就倒在沙发上,等着救护车把自己拉走。
纵使她灵魂再强大,囿于凡体,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医院里,胳膊上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叶音对这个世界还是很好奇的,毕竟她所知道的一切常识,都来于女孩的记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左右看看。一间病房,两张床,她的床右边靠窗,左边是个老太太,闭着眼睡觉,身边有个中年女人守着,低着头玩手机。
女人听见动静,抬起头,见她醒了,斟酌了下问道:“小姑娘,你醒啦?要不要给你叫护士?”
叶音愣了下,才点了点头。
女人一伸手,按了下床头的呼救铃,不过片刻,就有个年轻的女护士过来,女人指了指叶音,说:“不是我,是十六床的小姑娘啦,她刚醒,看着有点呆。”
护士看了看点滴,检查了下,又问了她两句话,道:“没事了,先歇着吧。别乱动,点滴没了,身体不舒服就按呼救铃啊。”
叶音嗯了声,护士又问:“你家里人呢?”
只见女孩摇了摇头,声音冰冷,“都死了。”
护士神情复杂,安慰道:“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看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才不到十几岁吧,比我可年轻多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又说了几句,护士看她还是一脸平静,不吭声,叹了口气,回去忙自己的去了。叶音在床上躺下,拿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翻开了桃宝给自己的剧情书。
这个身体名许佳音,不如名字寄托的好寓意,许佳音十二岁时,父母先后过世,靠奶奶一个人把她拉扯长大,长到十八岁,高考结束后,本以为苦尽甘来,噩运却陡然降临。
许佳音收到好友的邀约,去KTV给出国的同学送行,虽然不想去,但耐不住软磨硬泡,只好去了。虽然大家喝了酒,她也推辞不过,喝了两杯,但意识仍是清醒的,
大家都散去回家时,她去了一趟厕所,一切都改变了。许佳音昏迷间,看到了那张脸,是同校的痞子学生钟天昊,不好惹,据说家里也很有背景,大家见了都绕路走。
在她昏迷时,什么都发生了。
许佳音感到十分的羞耻,她只想逃离,躲在家里,洗掉身上的屈辱,在她冷静下来时,一切都完了,证据都被冲刷掉了。
在她犹豫要不要去报警时,钟天昊居然又找上了门,在奶奶面前故作乖巧,还说:“许佳音,其实你长得挺漂亮,我还蛮喜欢你的,不如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无所谓地摊手:“反正你已经被我上了。”
许佳音看着眼前这个人,长得很帅,眉眼间还有股痞痞的气质,一身的潮牌,一看就很有钱,在外表这方面,对女生挺具迷惑性。
许佳音脑子却清醒的很,直视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钟天昊,□□犯披上再好的人皮,也还是禽兽。”
钟天昊脸黑了,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生低声下气反被骂了,于是扬起了手,吓得许佳音赶紧往后躲。邻居买菜回来,经过问:“佳音,这是你同学啊?”
钟天昊立刻放下了手,许佳音嗯了声,邻居警惕地看了眼男生,看许家的小闺女说没问题,才打开门回家去了。
“你要有本事,就去告啊,不过,你家无权无势,就一个糟老太太,斗得过就去告。”钟天昊低声威胁后,又得意洋洋地走开。
直到钟天昊上了跑车消失无踪,许佳音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弯曲下来,骤然失去了对抗的勇气,忍着哭腔和奶奶打了招呼后,跑回自己的房间去,反锁上了门。
许佳音自我斗争许久,还是走进了警察局,她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可是天来横祸,挡也挡不住。
许奶奶在摆摊时,突然晕倒,被人送到了医院。是心脏出了问题,要做支架手术,手术费用,卖了自家的房也凑不够,更别说手术迫在眉睫。
许佳音一筹莫展时,钟家派了一位精英律师到了医院和她谈判,手里拿着公文包,说话态度是十分客气,言语却是丝缝不漏,既威逼又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