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赐放开母亲,倒在家仆怀里,“呜啊啊小逸你真好——”
家仆脸上腾起两抹红晕,安慰道:“少爷天资卓越,明年定能如愿去百花洲!”
张母抹着泪,频频点头。幸好,儿子还有这么忠心的手下,可以替自己照顾他……
来城里果然长见识。钟尧棠握着令牌,连连咂舌。
“小九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场面,我冷汗都流出来了!”离小屋还有三丈远,江路远大呼小叫的声音就涌入她耳中。
“怎样,晋级了吗?”推开门,慕小九嬉皮笑脸地扬手招呼道,屋内传出菜粥的香味。钟尧棠点点头,把令牌扔过去。
“来来来,我正好说到精彩的地方,”江路远挪出一个位置,拉她坐下。
“我心说这下真是完蛋,沙漏都见底了,那木头还剩下一大半。什么?我还能怎么办啊,上去补了一刀呗,说时迟那时快,我刀刃刚碰上去,树干竟然整个炸开了!”
小九拍着桌子笑得停不下来,“叫你装,差点装过头了!”
江路远佯装要打,准神偷冲她吐吐舌头,脚尖一点上了房梁。两人闹腾了好一阵,闻见钟尧棠去集上带回来的油烧鸭才停了手。
“怎么,烧鸭也吃不下啦?香得很哦。”来人窸窸窣窣地把油纸包打开,拍拍趴在地上的江路远。
她把头埋在座垫里,干草的味道浸满鼻腔。回来这几个时辰,她已经把面前的草屑都数了一遍,胸口还是憋得慌。
阿火穿过矮几跑过来蹭她,江路远长长叹了口气。比武三天了,每天都在和人打架,早上清清爽爽地出门,晚上带着一身伤回来,她就是再生龙活虎也禁不住这么耗。
“得得得,反正拿令牌买东西不要钱,明晚换换口味,牛肉怎么样?我听说你们那里的人喜欢吃牛羊肉。”
见她不应人,慕小九索性也躺在地上,两颗毛绒绒的脑袋靠在一起。“说起来,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开老家啊,闯荡?”
“我爹失踪了,我来找他。”
“啊……对不住,我没想到是因为这……”
“没事。”江路远翻了个身,声音清楚了几分,“我小时候开始他就不常回家,我是全村人一起带大的,和他感情没有多深,只是不想……”
菜粥熟了,“咕嘟咕嘟 ”的冒泡声挤满整个房间,米味渐渐沉下来。
“阿妈失踪的时候我才一岁,没人去查,现在阿爸也失踪……我总要查清楚。”
“怎么都躺在地上?”钟尧棠带着一身水汽推门进来,地上的两人侧过脸,看到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滩水。
“棠棠专门沐浴完来见我们啊,”小九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贱兮兮地贴上去,“在下受宠若惊诶。”
“别贫嘴,”钟尧棠干脆地在她背上来了一巴掌,“今天运气不好,碰上个邪修,比试中途他被功法反噬,血溅了我一身,我好不容易才洗干净。”
“我今天也遇到一个,那人身体比石头还硬,我刀差点劈卷刃了,可心疼死我。
“不过他最后也被反噬了,整个人变成一块大石头,三十个人才把它拉走。”江路远懒洋洋地坐起来啃鸭腿,说的话含糊不清。
慕小九若有所思:“今年百花洲定是有什么宝贝,能让这些人不惜修炼邪功也要去争一争。”
江路远又倒在地上,“我不管我不管 ,早打早完事。对了,”她撑着身子看向钟尧棠,“张家水寨明日就到下个阶段了,最后决出来的五个人是谁?”
“张家三姐妹,还有那个瞎老头——叫鬼步子,再就是我。”钟尧棠掰着指头想了想,“鬼步子的确用毒的手段高强,今年出场的时候周围后面跟了十多个医师。
“张家三姐妹我只看了二姐的,那水雾幻化着实厉害,手段凌厉得紧,碰上她少不得一番苦战。”
虽说知道遇到三姐妹其中任意一个都不好过,但那团鱼龙状的炽热水汽啸叫着将自己掀倒在地时,钟尧棠还是被喉头涌出的血腥味顶得脑袋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