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的酒喝着没啥意思,就刚才那坛枸酱酒好了!”玉清风衣袍一甩,坐下来道。
“好眼光!好眼光!喝酒就要喝最好的!”云陈茵笑着点头,转身吩咐店小二给他们上酒。
不一会儿,只见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捧着酒盘,又一脸依依不舍地把酒壶和酒杯放在了圆桌上,这酒就是刚才玉清风猜对的那坛枸酱酒。
“喂!小二哥!你这一脸得哭相是怎么回事?”玉清风好笑地打趣道,“是怕我付不起这酒钱吗?”
“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们二位可是咱们皇上和宰相大人面前的红人那!这点酒钱对二位来说算得了什么!”小二边往外走,边低头哈腰道,“几位慢慢喝!慢慢喝!”
店小二笑着退了出去,刚一出来,就叹了口气,心道:“掌柜的不是说那坛枸酱酒是镇店之宝吗?怎么就这么随便地拿出来给人喝了?那两个一看就是不会客气的主!这一坛镇店之宝估计很快就要喝干见底了!”
店小二一边心肝疼,一边跑去后厨房张罗着要端上楼的饭菜。
这边云陈茵同玉清风和颜华龙说了几句话,便下楼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店小二手里端着热气腾腾,刚刚炒好爆炒肚丝和酱爆猪肝,从后厨房出来,刚要跨步往楼上走,又转了头跑去柜台前。
云陈茵站在柜台后,手里正打着算盘。
“干嘛站在这里,还不快上菜去?!”云陈茵头也不抬,手里飞快地打着算盘,今天生意还不错,他心道。
“掌柜的,您真要把那坛酒,都给他们喝了?”店小二终是没有憋住话,问道。
“当然。你不是也看到了?那姓玉的小子,别说区区这一坛枸酱酒,就是三大坛放到他面前,他也能给喝下肚去。”云陈茵道。
“那掌柜的您还舍得拿出来给他们啊?”店小二越发不解道。
“我拿出的这十坛酒虽说都是好酒,但也不是什么极为稀罕之物,却唯独这坛当年进贡给汉武帝的枸酱酒,是这世间仅存的五坛之一。一坛被我藏在一个隐秘之处,剩下的三坛分别流落在他处。那小子,刚刚把十坛酒都闻了个遍,却唯独停在了枸酱酒面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店小二猛摇头,显得一脸茫然。
“这意味着我云陈茵收藏的这些酒,就只有这一坛入了他的眼,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吗?”云陈茵挑了挑眉,看着店小二道。
店小二依旧只会猛摇头,等着云陈茵继续往下说。
“这意味着……这小子识货!”云陈茵笑道:“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就为这个我也要把这坛酒拿出来!”
“大掌柜的!”店小二眼中不由露出崇拜的神色来,竖起了拇指道:“我一直以为掌柜的您够抠门!够吝啬!连我这点工钱您都是压了再压,要不是如今这京城里的事不好找,我还真打算……”
“打算什么?”
“啊!!!”店小二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摇手陪笑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想说!掌柜的您够豪气!够情怀!往日里竟是小的我眼拙了!”
“你既然选择跟着我,也算有些眼光,我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同你计较。”云陈茵甩了甩衣袖,仿佛要把已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衣袍上,再弹出些灰尘出来,不紧不慢地问道,“会写字不?”
“会!会!会!当初您把我留下来,就是因为我读过几年私塾,会写几个字!”店小二不由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好!你写个帖子送去宰相府,就这么说,说两位小公子看上了我们店的珍品佳酿,我们店自是不会吝啬好酒,知道了两位小公子的身份后,还给他们打了个八折。”云陈茵一字一句道。
店小二一开始认认真真地在心里记下,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大掌柜这是要他送贴子向宰相府要酒钱啊!
“这……向宰相大人要酒钱……不太好吧……”店小二面露为难之色,道。
“那你去问那两个要钱去!”云陈茵斜睨了一眼店小二。
店小二缩了缩脖子,心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两个公子把宰相府的多年积蓄几乎都要榨干了,尤其听说那个长相极为漂亮的小公子特别会砍价,再加上另一个脸皮特厚,死缠烂打,这二人加在一块儿活脱脱就是个双簧,一唱一和,只要是他们自己掏钱要买得东西,能把几千两几百两的东西,砍到几十两甚至几两几文。
但是,遇到极贵的,他们买不起的,比如店铺房子啊什么,这些个不好砍价,砍了也买不起的,这两人就会给卖主写个条子,让他们直接去宰相府里要钱。
因为不是他们自己掏腰包,自然也懒得花精力和时间砍价,所以京城里凡是想卖宅子,转店铺的都巴不得他们看上自己的店铺宅子。
“打八折,那是打多少酒钱的八折?”店小二忽又想到一事,问道。
云陈茵在店小二眼前,展开一只手掌心。
店小二眨巴着双眼,想了想店里那些最贵的酒的标价,再想想这坛世间仅存的五坛枸酱酒中的一坛,便大着胆子,大声报了他活着这二十多年来想都不敢想的一组数字:“五百两黄金!”
云陈茵摇了摇头。
“太多了?”店小二望着云陈茵此刻的表情,心道,果然这稀世好酒还不至于贵到如此。
“太少了。”却听云陈茵这边神色淡淡地道。
“太少了!?”店小二面露惊讶之色,不由问道:“那是多少?”
云陈茵依旧摇晃了一下自己张开的那只手掌,道:“五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