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已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半步踢着风笙的膝盖:“你什么人,胆敢直呼君上名讳?”她拔出后背的铜剑就要架在风笙的脖子上,“君上肯留你们一条性命已是仁慈,岂容你这般放肆?”
姜向挽瞪大双眼,拽着风笙的手腕就往后退,其间不忘弯着腰,用目光恳求眼前的三个古怪的女子,饶她这个不知好歹的朋友一命。
风笙瞧了眼肩膀上的铜剑,反问:“姓名本就是让旁人唤的,我为何不能叫?莫不是你家君上的名字还宝贵些?”
风笙看了眼一旁抿嘴的面具女子,挑眉道:“我要是偏要唤,你们该当如何?杀了我?”她勾起嘴角,不屑道,“伶舟?”
“你!”姜已的剑更逼近一步,剑锋一转,直接削下风笙的一缕碎发。
姜向挽在一旁拼命地拽着风笙的手腕,尽量压低嗓音:“你别一直挑衅人家,她们人多势众,本领又高深莫测,我们惹不起的。”
她向眼前三个女人谄媚地笑了笑,咬着牙继续说道:“姨母还等着我们赚钱回去呢,当下切勿冲动行事。”
风笙扯了下嘴角,转头看向领头的伶舟:“这一路走来,众人都喊你们青衣神女,想必也是造福一方的侠客,为何到我们这,你们却要百般为难?”
她歪着脖子,斜眼向伶舟示意:“我们萍水相逢,当下却还要取我性命?”
伶舟偏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半晌,才勾着嘴角开口:“姜已,休得无礼。”她慢步上前,在风笙面前驻足,盯着她的双眸道,“若是旁人,我定是以礼相待。但你不同,你——如今,你与你那同伴若是想活命,必须处处听命于我,不得僭越丝毫。”
“为何?”风笙问道,“就因为我见了你的容貌?”
傅念一听,后退半步,震惊地与姜已目光相接。
“就因为你见了我的容貌。”伶舟后退半步,与风笙拉开距离,对姜已吩咐道,“姜已,将她的嘴封起来,这一路,我不想听见她的一丝声音。”
说罢,她挥起袖子,脚尖往地上一蹬,率先往山尖飞去。
“我就说——”姜向挽指着远去的伶舟大喊,只是她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傅念塞了半个拳头大的布团,堵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要是想活命,那就少说点话。”姜已拍了拍风笙嘴里的布团,揪着她的衣领从容地追了上去。
山尖的温度显然是要低许多,这一路烟雾缭绕,水汽沾在衣料上,冻得风笙瑟瑟发抖。且不知为何,她手腕上的那道旧伤愈发疼痛,如撕裂了一般扯着她的血肉。她咬着牙,企图将疼痛转移,不让旁人看出一丝端倪。
在群山之巅,修筑着各式的宫殿,正中心的为约一亩的穿斗抬梁式大厅堂,凡一靠近,便自然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其身后的宫殿依山而建,星罗棋布,规规整整地俯视着芸芸众生。
周边则散落着各色的干栏式木骨泥墙小屋,房子之间由清一色的木栈连接,充分利用好一切可利用的空间,哪怕是下雨,也能从空地上迅速回到屋内躲雨。
“别多看。”姜已掐着风笙的脖子往下狠狠一按,害得她往前踉跄半步,“见得太多容易小命不保。”
风笙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倒也没再吭声。姜已说得没错,见得太多确实容易出意外,瞧她不就是因为见了那女人的容貌,便被莫名其妙地绑在这里了?
“傅念。”伶舟突然停下脚步,偏头吩咐,“将她二人带到竹落轩去严加看守,不得迈出一步。”
傅念点头,领了命就要抓着两人离去。
“等一下。”风笙急忙开口,“你要关我们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关着吧?她的姨母还等着她赚钱回去治病呢!风笙舔了两下嘴唇,强迫自己缓和语气,“这位女侠,实不相瞒,我们二人来此全是为了赚些钱财回去给婶婶治病,若是耽搁久了,怕是会耽误病情。还望女侠开恩,放我们一马。”
姜向挽站在一旁疯狂点头,企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博取伶舟的心软。
伶舟冷哼一声,饶有趣味地勾起嘴角:“你婶婶的事情,与我何干?”说罢,她对傅念抬了下下巴,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二位。”傅念逼近,“是我动手请你们过去还是你们自己走?”
姜向挽朝风笙使了个眼色,连忙对着傅念谄媚笑道:“就不劳烦女侠了,我们自己走,保证安安分分的,不动任何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