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恙措不及防地被凑过来的大狗咬了一口,他一下回过神,头撞到江彧颈窝里去,细软的头发蹭呀蹭呀蹭,又捂着自己的脸,问道:“哥哥你怎么咬我呀?”
听上去是在抱怨,动作和语气又像是在撒娇。
江彧板着一张脸,却狠不下心推开埋在自己怀里这个小没良心的,只能闷闷道:“你不喜欢我吗?”
池恙抬起头,这个人现在埋在被子里只能露出小半张脸和漂亮得像宝石一般的眼睛。
他看向江彧的目光总是亮亮的,现在他的眼里有着疑惑,不懂江彧为什么问,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除了妈妈,姨姨,我最喜欢哥哥了!”
江彧听到这话脸垮的更厉害了,只能勉强安慰安慰自己好歹是第三,也不错了。
他不高兴,但也不想对着池恙发脾气,他不想放开也不想看到池恙那张只会说气人的话的嘴巴,索性把池恙整个人塞进怀里团吧团吧,然后拍着人的背,开始专心哄睡。
可惜池恙一点都不安分,只在江彧怀里安静了一会就开始扭来扭去,左动动右戳戳的,就是不肯安心睡觉。一来二去江彧的生的闷气都变得有些无奈了。
他把人挖出来,用手点了点池恙的额头,故作严肃地道:“乖宝宝这个时间都要睡觉了,你还不睡觉就不是乖宝宝了。”
池恙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听着江彧这么“威胁”他,也只是捂着脑袋傻乐,非常恃宠而骄道:“如果我不是乖宝宝的话,难道你就不喜欢我了嘛?”
江彧拿这个祖宗没办法,凑过去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哄道:“你是坏宝宝我也喜欢你,全世界我最喜欢你了。但是不管我有多喜欢你,你现在都应该睡觉了,不然会长不高。”
池恙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听到江彧说喜欢,说全世界最喜欢他。池恙笑得两个小虎牙都露出来了,又止不住地摇头晃脑。
江彧的手没停,一直在轻轻拍着池恙的后背,他看过很多小孩都是被这样哄着睡的。他不懂池恙现在的亢奋,只能耐心地哄着池恙入睡。
池恙扒着江彧,在他怀里蹭了一会,又仰头望着他,认真地说:“我认为有些事姨姨说得很对,必须是特殊的,不一样的喜欢才能当老婆。”
江彧见他还在纠结这件事,而且又说些自己不爱听的,都已经麻木了,老老实实地当自己的哄睡机器人,敷衍地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的姨姨说的都是对的……”
“不对,姨姨有些说的不对。”池恙小声但坚定地打断了他。
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时,江彧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池恙这种没良心的小孩最听的就是长辈的话了,怎么可能还认为宋欣说的不对呢。他问道:“什么不对?”
池恙抱着江彧的脖子,认真地盘算着说:“姨姨说得对,有特殊的喜欢才是老婆。但姨姨也说的不对,我喜欢很多人,喜欢妈妈,喜欢姨姨,喜欢做饭的胖叔叔,喜欢幼儿园的李老师……但有一个人是特殊的。”
江彧的心提起来了,他连忙问:“谁是特殊的?”
池恙像只恶作剧成功的小狐狸一样,面上有些得意,摇头晃脑地卖关子:“哥哥猜一下嘛。”
江彧用手刮着他的鼻子轻轻蹭着,眼神专注地看着池恙,语气学着池恙一样放软:“我太笨了,猜不到,恙恙告诉我好不好?”
池恙笑的非常开心,也用手摸了摸江彧的鼻子,笑道:“哥哥确实好笨啊,这都猜不到。”
他朝着江彧眨了眨眼,大发慈悲地揭开了谜底:“就是哥哥呀,哥哥对我来说是特殊的,是不一样的,我和哥哥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这就是他从吃饭一直到睡觉都在想的问题。宋欣说老婆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所以哥哥不是老婆。池悦说只有老婆才会和他走到最后,才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用自己聪明的脑袋想清楚了,哥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就是独一无二的,他不要和哥哥分开,他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池恙觉得想通了十分开心激动,但江彧看上去好像比他还要开心,他不停地要池恙重复那句话。
当池恙第十次说出那句“哥哥对我是特殊的,要和哥哥一直在一起”终于烦了,把江彧凑上来的脸推开,拒绝道:“我不说了,我好困,我要睡觉了,乖宝宝这个点都要睡觉了。”
这话说得好像刚才动来动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彧看到池恙不受控制开始合拢的眼皮终于安分了,他安静的守着,看着池恙慢慢睡去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勾住了池恙的小拇指。
他在心里默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是他会华国后学会的神秘仪式,他希望这个仪式能保佑池恙的话永远也不会变。
他希望和池恙永远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