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庞梓悦领到京中一座大宅里,庞梓悦听到那些下人喊他“老爷”。
庞梓悦心里想,他也不老啊?
“你穿上这太监衣服,还挺像的。”庞梓悦只想笑话他,没注意那些下人见他这身打扮,根本没有起疑。
许濂烨无视她的嘲讽,只冷冷说道,“我已托人把解药送去,你的人没事,放心吧!”
“算你说话算数,接下来你又要杀我?”,庞梓悦语气轻松,像只是来游山玩水,察觉不到危险一般。
“没想到你不仅有胆识,还重情义。”许濂烨三分欣赏,七分讽刺。
“谁不知道似的!”庞梓悦完全把他当赞赏。
许濂烨微怔,这自恋的语气,让他想到曾经的安乐公主,随即又被自己胡乱拿人与安乐作比较气恼。
两人走到假山泉水处,庞梓悦望着府中景致连连称赞,随后不解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杀我?我和你有何深仇大恨?要让你冒险杀一个公主?”
“你问题太多。”许濂烨又冷下一张脸,拂袖离去。
庞梓悦无语,更加确定这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夜里,庞梓悦凭借一身力气,翻出高墙,岂料刚落地,便看到在此等候的许濂烨。
“你有病啊!那么多死法,你非要选择深更半夜吓死我吗?”庞梓悦看着眼前脸色阴沉,已经换了一身紫色绸缎锦衣的许濂烨。
他矗立在那,宛如一尊雕像,开口声音堪比冬日寒冰,“若非公主想逃,怎会被我吓死?”
此刻他那神情倘若换了别人,一定被吓得屁滚尿流,可庞梓悦就是不怕,不仅不怕,还一步步上前。
“你这人真是奇怪,白天一见面就要杀我,把我带回府反倒晾着我不杀了,怎么,被本宫绝世美颜迷惑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庞梓悦已经走到许濂烨面前,清清楚楚看到他脸色的嘲笑,“公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不过是民间一乡野村妇,竟也敢自称本宫?”
庞梓悦本就是真公主,最讨厌别人质疑她,她一下将许濂烨推到树前,胳膊撑在两人之间,力气之大让许濂烨无从抵抗。
“本宫从不轻视自己,也配得上这个称谓,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宫权威,当真以为本宫不敢将你怎样?”
许濂烨冷眸看她,“公主想干嘛?”
“干·你!”庞梓悦不客气地向下摸,在他双腿·间来回探手,却越摸越纳闷。
他那玩意儿呢?
许濂烨没有被侵犯的恼怒,反而眼含讥讽,“让公主失望了。”
“你真的是太监?”庞梓悦抬头看他,发现他那张好看的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寒霜。
“本督乃东厂总督主,许濂烨。”他一字一句报上名号。
“许濂烨?”庞梓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在哪听过,“我不记得有得罪东厂,你究竟为何杀我?”
“安乐公主。”
“与她何干?”庞梓悦更是郁闷。
“你所享的一切待遇,本应属于她,哪怕她不在了,也轮不到别人抢占。”许濂烨眼中突现杀意,飞快转身来到庞梓悦身后,匕首抵在她脖颈。
“我知道你力气大,你可以试试,是你先来抢住我的刀,还是我先把你杀了?”
几次接触,许濂烨已经发现她并不会武,只是力气出奇的大,自己只要以快制胜便可。
庞梓悦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却笑的释然,“怪不得今晚告诉我这么多,原来是准备动手了。”
许濂烨为她的临危不惧暗自赞叹,没想到她竟有几分公主气魄,“你还有什么遗言?”
“我当然有,你是不是喜欢安乐?”
“你胡说什么?公主千金之躯,岂容我等肮脏之辈谈喜欢?”
许濂烨气息微乱,庞梓悦知道自己堵对了,她确定许濂烨之前喜欢自己,可她实在想不起,还是孩童时期的自己招惹过谁喜欢?
她也不能一下说出自己身份,只得解释道,“你说错了,安乐她从不在意身份尊卑,我一介草民,也曾与她是挚交。”
这句话说完,庞梓悦明显感觉脖子上的匕首远离了几分,身后的许濂烨虽看不清面容,却听得到他略带颤抖的尾音,“你说……你也认识公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安乐不在乎尊卑贵贱,不然当初,也不会救下那么卑贱的自己。
“不然你以为,为何皇上会找我做义女?无非是有共同怀念的旧人。”
“旧人?”许濂烨像是落单的孤狼,找到久违的同伴,他迫切的需要得到这个同伴的认可,“皇上怎会怀念公主?当初是他下令诛杀公主。”
这件事庞梓悦没法儿跟他讲,只能转移目标,“是天师掐算。”
“天师我已处决,算是为公主报仇,但皇上一样有罪,伤害公主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他眼中的杀意让庞梓悦心惊,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疯批,既然连皇上都仇恨,不过想到他能为了原来的自己去杀现在顶替的自己,也能理解他的偏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