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前两天,徐伊荣爸妈终于回来了,还带了不少年货。
徐奶奶见他们大兜小兜的拎着,嗔怪道:“回来就回来,拿这么多东西干嘛?家里都有,来来回回的买了好几次了。”
徐伊荣没去接他们,他跟徐池乐几个人,去街上打麻将去了。
拇指的指腹抵在下一张牌的牌面上,横竖还带拐弯的,摸到这里徐伊荣叹了口气,他缺的是个筒,估计没戏了,掀开一看是个九万,可惜可惜。
正打着呢,徐昕仁她妈给她点电话,叫几个人赶紧回家,说是要吃午饭了,别让大人们等他们几个小孩。
于是这局麻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谁也没赢,外面风很大,天上还下着下雪呢。
徐伊荣伸腿跨上后座,环着徐臣泽的腰,下巴抵在他背上。
徐臣泽背过身体,帮他把帽子戴好,两个人离得很近,呼吸都要交融在一块。
他看着徐伊荣低垂的眉眼,温顺的像是在等待一个吻,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跟犯了癔症一样,想吻上去。
“好了吗?”
被盖着嘴巴,徐伊荣声音闷闷的,因为抬头的动作,两个人鼻尖相触,下一秒他稍稍后仰,两人重新错开。
“好了。”徐臣泽的声音略微沙哑,他有点遗憾的想,如果不是鼻子就好了。
火堆旁,徐莹正烤着手,一双凉手从后边覆了上来,“姐你给我暖暖手。”
徐莹一惊,一听声音是徐伊荣,那没事了。
徐池乐学着徐伊荣蹲到她另一边,“小莹姐,也给我暖暖呗。”
见状,徐昕仁也凑了过来,“小莹姐,我也要!”
美甲上的碎钻,被火照的闪着光,徐莹一把松开徐伊荣的手,指了指火堆,“你们都给自己烤。”
徐昕仁看着她的指甲羡慕坏了,她也想做美甲,但谁叫她是个苦命的高中生呢,学校不让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好痛苦啊,“小莹姐,你今晚是跟我睡吗?”
徐莹点点头:“估计是了,你婉婉姐要带小孩,这次我跟你睡。”
“嘻嘻。”徐昕仁听了很开心,几个兄弟姐妹中,她最喜欢徐莹姐了。
徐池乐从屋里抓了把花生过来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点。
“这么说的话,西屋给二伯住,那臣泽哥,咱们是不是要睡一块了,那咱仨可以通宵玩游戏了!”
徐臣泽把分给自己的花生,放在炉子边烤,他对吃的不是很热衷,但是有人喜欢,等放完了才回答:“可能吧。”
他知道母亲不会同意的。
徐伊荣吃完手里的花生,又盯上别人的,他看了一圈,只有徐臣泽的没吃,于是厚着脸皮问:“臣泽,好弟弟,把你烤的花生给哥哥吃行吗?”
闻言,徐臣泽不语,只是拾起炉边的花生,把壳剥了,把花生仁递给他。
热乎着呢,徐伊荣把花生丢进嘴里,有些感慨,烤熟的确实是比生的好吃,“谢了,弟弟。”
“臣泽你自己吃,别惯着他。”徐莹忍不住吐槽。
徐池乐不乐意了,花生是他拿来的,怎么没人给他说谢谢,“小荣哥,你叫我一声好弟弟,我再去给你抓一大把花生!”
别人只要给,徐伊荣就要,于是他眯起眼睛,拉长了声音对着徐池乐叫了一声:“好弟弟。”
徐池乐说到做到,他站起来就往院子里跑。
徐莹捏了捏徐伊荣脸上的软肉,恶狠狠道:“懒死你算了,想吃了自己去拿。”
徐伊荣才不在意,他懒散的翘着椅子腿,一边接受着徐臣泽的投喂,一边给他姐讲道理:“有免费的苦力干嘛不用,你小时候可没少使唤我。”
下午了,徐莹去菜园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青菜,到了却发现地里荒芜一片,只有枯黄的几个萝卜叶子,无奈她又拎着篮子回去。
经过拐角时,徐莹瞧见了两个很熟悉的身影,正要开口打招呼呢,下一刻却看见其中一个打了另一个一巴掌。
到了嘴边的话卡住,她慌张的躲在墙后,躲好了又意识到不妥,为什么自己要躲起来,应该出去劝劝的。
但是接下来两人的话,又把她定到原地。
徐臣泽背靠在树上,脑袋低着,眼睛被藏进碎发里,挨了巴掌的半张脸上浮着几道红印子。
这已经算是轻的了,陈青霞怕别人看见,已经是收着力了,“我叫你去你大表姐家住,你为什么不去?”
“明明家里能住的下,我为什么要去别人家住。”他从小就很听话,被母亲发现后更是事事都顺着母亲,可是现在…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青霞看他这副梗着脖子的倔强样,简直气不打一出来,“你是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对你哥实现你那肮脏的心思?”
不能打脸,她一脚踹了过去,“我告诉你徐臣泽,你跟他在一个屋睡,就老老实实给我睡觉,你要是敢做出什么龌龊的事儿,让你爸跟我颜面扫地,我就是拼了命的也要剥掉你一层皮!”
嘴里有股铁锈味,徐臣泽松开咬着嘴唇的牙齿,用舌头舔了舔,咬破了,不过不疼,“我不会做那种事,你放心。”
“呵,我放心?”陈青霞啐了一口,“你要让老娘放心,有本事就别喜欢上男人啊?”
徐臣泽侧过脸盯着脚边的枯叶,目光沉静的跟一湖死水似的,他不说话了。
徐莹紧紧的贴在水泥墙上,小白袄蹭脏了都不在意,她握在提手上的指头不断用力,抵在上边的美甲盖都快掀翻了。
她心里发紧,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等到两人离开了,徐莹才敢出来,但她不敢从这条路走,特地的拐了个弯,绕了远路从大路上回家。
一路上她都魂不守舍的,还踩到石头没反应过来摔了两次,浅色的牛仔裤都被蹭的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