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好烫,烧的好痛啊!!白玉!救救我。”
“偏偏最该死的还活着……”
……
良久,手腕传来炽痛。
林白玉身体一震,后背瞬间起了层白毛汗,她迟缓地低头看。
原来只是袖口被火星子点着了……
她长松了口气,跌跌撞撞跑去拍门,“着火了,着火了……”
“你家祖宗烧起来了,快开门,开门!”
闻言,外面的人却叫骂道:“我呸!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你家祖宗才烧起来了!继续给我扔!”
“是。”
蛇落地被火一烫,开始疯狂翻卷滚动,牌位和烛台倒塌的愈发严重,火烧的更旺。
一人高的烛台被烧的折成两截倒向大门,逼的林白玉朝祠堂里退。
祠堂大门被烧了许久,橙红火苗才张牙舞爪从缝里挤出来。
“我的天爷爷!真有火苗子窜出来啦?!”
“什么?!真的起火啦?”外面人瞧了,吓得六神无主,“天爷呀!赶紧把锁打开!快救人呐!”
刚摸到铁锁,那人便被烫的缩回手。他费好大功夫才将钥匙插进去,纵使用吃奶的劲去扭,锁却纹丝不动,“糟了,这打不开啊!”
“那就赶快去找东西撬开它呀!”
留守门外之人,也都未闲着,他们各显神通破门。但奈何木门是用十足十的结实木料做的,就算被火烧着了,也纹丝不动。
堂内已然变为喷火蒸笼,林白玉跌跌撞撞去够窗户,但窗户足有两人高,任凭她如何也够不到窗柩。
眼瞧着火势越来越大,林白玉隐约闻到了肉被烧焦的臭味。她猛地回头,只见那些浑身裹着火的人,不知何时竟挤到了她的身边,有的甚至快贴着她脸蛋了,“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们空荡荡的双目,直勾勾盯着林白玉,她止不住地发出惨叫,“你们不要来找我!!救命啊!!”林白玉发了疯似得在这间着火的祠堂里慌乱躲避着。
任凭她怎么躲,围在林白玉周遭的人只增不减,它们狰狞扭动着,争先恐后的追赶着林白玉。
鬼魅般窸窸窣窣的责骂声充斥着整间屋子,林白玉惊恐大叫,“火又不是我放的!又不是我害的你们!我会为你们报仇的!我一定会报仇的……为何变成鬼了还要纠缠我……不,不要纠缠我!”
“啊!!”
惊恐逃窜的林白玉,一个不留神被地面倒塌的木匾绊倒。她结实砸在地面,身体的剧痛,让她如论如何也无法动弹。
屋内物件被烧的东倒西歪,重物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林白玉目光迟钝,她恍惚抬起脑袋,一块带火牌匾竟正正朝她脸门砸来!
她也要被火烧死了吗?
无法动弹的林白玉,眼睁睁看着牌匾离她越来越近。
“景玦!”
这瞬,一道白色身影,伴随着嘈杂声女人的尖叫声。一刀斩断铁锁,脚踩烈焰火光,决绝地冲了进去。
“景玦!!危险!别愣着,快去拦住他啊!”
陆景玦劈开牌匾,将林白玉护在身后。
她呆滞的望着,烈焰火光中,他笔挺的背影。
忽地,林白玉瞧见陆景玦身前,又囤积了人,林白玉闭眼惨叫道:“鬼!有鬼……鬼啊——”
陆景玦疑惑环视,祠堂内只有熊熊烈火,他只当她怕火,“有我在,你别怕。”
惊恐中的她充耳不闻,嘴里一直低语着放过自己。
陆景玦扔掉手中横刀,将林白玉横抱入怀,一起冲出火光冲天的祠堂。
林白玉恍惚看着,陆景玦被火光映成暖黄色的脸。而那些着火的人,都被困在了祠堂里,他们心有不甘的挣扎嘶吼着想要追出来。
林白玉鼻头一酸,悲喜交加。
她松了口气,围在周身的焦臭味,被林间绿意的清新气味驱散。
陆景玦似是察觉到她视线,他低头看她。林白玉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淡粉色的薄唇开开合合,但她却什么也未听见。
林白玉脑内霎的一白,两眼一黑,晕厥在了他的怀里。
她昏了两天才转醒,见状,丫鬟喜的奔出门找陆商。
本就瘦弱的林白玉,经此一遭,整个人又缩了一圈。她用手撑着身体坐直,忽而,察觉到手掌之下似乎有什么,她掀开一看,是个瓷瓶。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丑字:治疗外伤。
林白玉恼的心口起伏不断,想着最近接连不断发生的事。她断定这也是姓陆的把戏,索性将它砸地上,摔个粉碎!
林白玉原以为,陆景玦在这堆妖魔鬼怪里,勉强是个正人君子。但实则不然,他们是蛇鼠一窝!
难怪他不折手段的要将她关进祠堂。
原是后头,还有场火等着她。
林白玉眉头紧锁,心口发闷。
“陆景玦呢?”林白玉问身旁的丫鬟。
“少爷去滇河杨氏的学堂了。”
“他走了!?把我害成这般,他竟拍拍屁股走了?”林白玉恨的牙痒痒,“他何时归来?”
丫鬟摇摇脑袋,“奴婢也不知。”
林白玉强压心里的怒气,回想在陆氏的六年,她何时栽过这么大的跟头!此刻她恨不得立马长对翅膀飞过滇喝,将他千刀万剐!
……
最后,这群陆氏子孙,将他们的祠堂连同祖宗牌位,烧的连渣都不剩。
陆氏族老颤抖的捧起黑黢黢焦块,气的险些两眼一闭就西去,“那么大一个祠堂……被烧的只剩这么点!不日老夫两腿一蹬,我还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你们这群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呐!”
此事后,陆氏上下彻底不再作声,无人赶去追究,只当一切都未发生。
那群以陆九肖为首的世家子弟,此后一见林白玉,便如避蛇蝎般的绕道走,连吱个声都不敢。
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三年。
如今,林白玉年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