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里城堡的餐食与卡森城堡的餐食明显不同,这里熟食更多,各类水果还会当成蔬菜使用。俞韵细心观察上面的玛丽,发现有几样菜还未被摆上餐桌,玛丽就皱了眉,拿着餐巾虚掩鼻尖,示意侍女迅速将菜撤走。
俞韵暗自留意着菜的样式,对照自己餐桌上的菜,想要辨认撤下去的究竟是什么,结果发现,那些菜无一不被加了薄荷。
有的是薄荷点缀的浓汤,有的是薄荷炖煮的熟肉,有的是薄荷做的甜品。
俞韵忽然想起卡森。那时的卡森,也是稍微一闻就发现了时青岁,接着爆起发怒,想要杀死自己。那么,玛丽夫人会不会和卡森一样,也有着敏锐的嗅觉?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糕了,因为雪封果自带辛辣的气味,先不说悄悄放入菜品果汁,光是携带,就有可能让玛丽察觉。
俞韵还在思考,菜已经上齐了。领班跪坐在玛丽身旁,开始一一试菜,俞韵看到领班不仅每道菜都尝,并且连酒水汤饮,甚至是客人们拿来的祝酒,她都会事先抿一口。而玛丽夫人见领班神色如常,身体也没不适,这才会拿上餐具、接过酒杯,与人笑着交际应酬。
俞韵心绪渐沉,玛丽夫人这般谨慎,之前的计划估计要全盘否定了,毕竟领班可能和管家一样,要通过饮食毒杀玛丽,极有可能在领班这里就出现失败,打草惊蛇。
吃过晚饭,接下来是舞会,也是相亲最核心的一环。
少女们希望通过舞蹈吸引真命天子,或得到真爱,或嫁入豪门,不管怎样,每个人都卯足了劲。然而只有少部分贵族真心想找一位年轻纯真的妻子,大部分贵族,其实都是冲着玛丽夫人而来。男人们想露水调情,想攀附高枝,或想出卖色相换取财富,总之,玛丽夫人实打实成了舞会的焦点。
玛丽本人也相当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时刻,她在舞池中央尽情摇曳,男伴换了一个又一个。
俞韵站在一旁观察,待看到沈玄慈时,她把人拉到角落,提醒沈玄慈收集信息,沈玄慈点头答应,说自己会想办法在佣人间套话。
两人才说几句,就有一个金色长发的男人向俞韵走来,俞韵眼神示意,沈玄慈收到提示后离开。
男人将俞韵当成了相亲的少女,言谈中满是挑逗与暗示,俞韵只好表明自己是卡森的夫人,男人听罢,视线瞬时复杂且怜悯,草草结束话题后就离开了。俞韵见舞池热闹,偷偷溜出城堡,来到外面的橡树下。
时青岁早就在树上等着了,见俞韵过来,他飞下枝头,霎时变回人型。
俞韵开门见山:“你发现什么了?”
“有密室,”时青岁也不废话,“这座联合城堡一共三层,顶端没有阁楼,但我在上空盘旋时,发现中间的塔尖有声响,靠近后没看见任何窗户,似乎是实心的,可在塔尖停一会,又听到了里面的水声和低低的说话声。”
俞韵询问密室的具体位置,接着突然想起什么:“你听力很好?”
“挺好,不过仅限鹦鹉的时候,”时青岁如实回答,“之前你去墓地,我听着马车的声响,直接确定了你在哪间教堂。”
“那我在巴托里城堡吹这个,你能听到吗?”俞韵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
“应该能,”时青岁想了想,笑道,“怎么,你想用这个旋律当暗号?”
俞韵挑眉,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时青岁还是察觉到了俞韵隐隐的警告,他立刻收起笑容,换上严肃表情,也轻轻吹了声口哨:“那我用这段旋律作为危险的信号。”
俞韵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起别的:“你能用鹦鹉形态藏东西吗?”她抱起裙角,蹲身去解藏在裙撑下的东西。
时青岁见到,忙转过身去,非礼勿视:“藏什么?”
“这个,”俞韵把密封好的雪封果交给时青岁,“就和你用人类形态拿小刀手办,但变回鹦鹉就无法找到一样,务必帮我把它藏好,”俞韵语气郑重,看着时青岁,“等我需要它时,麻烦你再帮我送来。”
“好,”时青岁取走俞韵手中的袋子,“等你需要,用口哨呼唤我就行,我一定准时准点帮你送达。”
俞韵轻笑,刚要说什么,一束光蓦地射了过来,尖锐的女声顿时响起,在空旷的草地上荡起回音:“什么人?!这里严禁男女厮混,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