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傅迟的面,云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僵着身子从傅迟眼前离开。
他发现傅迟在现实中面对他的时候,有一点点凶,还有一点疏离。
他刚才其实已经做好被傅迟拆穿的准备了,谁知道千钧一发之际,傅迟自己给自己否定了。
说不清到底希不希望傅迟发现,但好像傅迟心里的omega好像另有其人,想到这儿,云柯有些烦燥。
他难得戳了戳手机,回顾了一遍傅迟这几天给他发的信息,又有些烦了。
恰恰这时,绿茶酒酿小圆子问他:你在哪儿?
云柯心烦地回他:在上课。
即使是校庆,他们参加完前面的仪式也是要回教室上课的,云柯现在心情不好,但也没忘记遮掩。
很快,傅迟回他:那你好好上课。
又问了一句:你的发情期应该快到了,这周五,我给你一个标记,好不好?
他的发情期和傅迟的易感期很接近,这也就意味着,给他一个标记后,傅迟的易感期也刚好能缓解。
可能是对傅迟产生了一点点的偏见,他现在觉得傅迟不怀好意,想也没想就回他:我自己会打抑制剂。
傅迟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云柯在原地站站,头一回不想回去上课,反正现在离下课只有几分钟,他转头去了碧玉池。
碧玉池现在非常热闹,池子里的几只天鹅被投喂得肚子鼓鼓,现在已经对食物没有任何欲望,高冷地梗着脖子在水里游。
原先守在池子边想捉鱼的两只猫也被围观群众抓走喂猫条,现在看见猫条都懒洋洋地不愿意张嘴,猫毛被呼啦揉成了一团乱麻。
当天晚上,傅迟的信息终于姗姗来迟。
绿茶酒酿小圆子:不想要标记吗,是因为被龙主任发现了,你害怕了吗?
绿茶酒酿小圆子:还是说我之前提的要求让你不高兴了?那当我没提过,好不好?
云柯其实其实是不想回复他的,但他答应过傅迟不能不回消息,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他:没有,就是暂时不想要标记。
绿茶酒酿小圆子:好吧,那明天可以去一趟自习室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绿茶酒酿小圆子:很重要,你能来吗?我保证不会多做别的,把东西给你我就走。
云柯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还是没忍心拒绝。
隔天中午,云柯如约来到自习室。
自习室中午很少会有人,但当初傅迟自己安排的监控正在后排暗中窥探,别说傅迟没想做什么,就算他真的越线了,也会被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自习室昨天对外开放,后排的黑上还用粉笔字写着:欢迎回校。
傅迟倚靠着自习桌,长腿伸在过道,校服宽松,但穿在身上却很有型,带着清爽的少年气。
听见门外的声响,傅迟从怀中捞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云柯,他似乎打量了云柯几眼,但因为帽子遮掩看不清云柯的表情,最后放弃。
他把盒子递给云柯,手指按下,黑色丝绒间放着一小瓶香水。
淡黄色的瓶身,随着傅迟打开的动作晃动,光影流转,水波晃动。
他垂眸说:“这是我的信息素提取液,我听说你们omega发情期会很难受,即使有抑制剂也很难熬,我的信息素也许对你有用。”
云柯怔了怔,他看着那一小瓶提取液,有些呆滞。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东西,但没想到傅迟会做这个,因为信息素提取是要把针打进腺体的,听说很疼,很多alpha都不愿意做。
而且,抽完腺□□的几天,alpha的信息素会变弱,像那些以自己信息素为荣的alpha,都会觉得不爽。
云柯出神地盯着傅迟的手,傅迟手心很大,衬得那一瓶提取液很小,指节扣着盒子,很稳当。
许是看云柯不接,他疑惑地歪了下头:“怎么了,不要吗?”
“我都做出来了,你现在不收,它可就成废品了。”傅迟在装可怜。
云柯抿着唇,帽檐遮住的眼睛有些热,可能是自习室太热了,他愣愣地问:“疼吗?”
傅迟挑眉:“不疼。”
说完,他抬起手,可能是想摸一摸云柯的头,但到一半又收回手,半开玩笑地说:“你再这样,等会儿龙兴又要来巡逻了。”
这话说出口,云柯终于抬手接过了那盒提取液,他干咽了一下,只顾着垂头看那瓶提取液。
“好了,我先走了。”见他终于接过去,傅迟才站直身体,朝云柯挥挥手,“如果发情期不舒服就给我发消息,我会来的。”
云柯揣着那一瓶提取液,视若珍宝地放在自己包里,即使知道傅迟的包装很安全,但还是唯恐他摔碎了,每到课间就要低头去看一眼,以确认它还完好。
他连着看了几次,温眠皱着眉头凑过去,嘀咕说:“藏什么宝贝了,来给我看看…”
还没说完,云柯动作极快,伸手盖住包,一点缝隙都没露。
温眠狐疑地瞅一眼云柯心虚的脸,“噗嗤”一笑,“好了我知道了,不看不看。”
分明他什么也没说,但他好像看透了什么,云柯默默拉上包,捂着通红的脸埋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