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上一次循环时那个让他签字的护士曾说过，江离岸是死在一场医闹事故当中……那么她口中的“医闹事故”，想必就是他适才阻止的那一场了。

也就是说，他改变了江离岸原本的命数，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算了，改都改了，现在再想这些也没用，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很快，警察便来到了现场带走了闹事的男子，接下来兰因帮着江离岸处理好伤口后，便又跟着警察去做了笔录。

于是回到医院后，便已是日暮时分了。

他费了些功夫，才找着了兰为川的病房，他进去的时候，这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正直勾勾望着天花板，直到听见开门声，才将眼珠子转过来，目光对向他。

“爷爷？”他将手中打包好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正打算喂老人吃饭，凑近了，却听老人嘴里念念有词。

“小因……你要去封门镇，去还了那滔天的罪孽……你要记得……记得七七四十九日之内一定要回来……否则你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切记切记……”

“爷爷？”兰因当然知道自己一定要去封门镇，但七七四十九日之内一定要出来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甚至原著里也不曾写过这个。

很显然，兰为川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规则。

他心念一动，斟酌着询问了几句，兰为川却并不回答他，只是来来回回地说这几句话。

见问不出来什么，他叹了口气，“爷爷，吃饭吧。”

……

与上一次循环一样，很快，兰为川的身体急剧恶化，死前也仍旧死不瞑目，不过，与上一次不一样的是，江离岸活了下来，并且活得很好。

这段时间里兰因想尽了法子去询问兰为川，但兰为川早已失去了神智，早就回答不了什么了。

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过好消息是，他猜测下一次循环的时候，起始点应当比现在的时间线要更早一些——到那时，他或许就能知道更多的线索了。

而这一次他没有磨蹭，一收到车票提醒，便坐上了前往封门镇的汽车。

毕竟封门镇之行，他不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的。

他不想白费心机了，而早一些去，他也好抢占先机。

不过令他惊异的是，这一次，与他一同登上汽车的，仍是沈尘一行人。

这一次他们的理由仍是采风。

借着在车上的机会，兰因找到了那个在上一次循环中惨死的，名为“林与”的美院学生。

他们相谈甚欢，一见如故——林与是美院学生，而兰因也曾是帝都美院的优秀学子，对于艺术之道他也颇有造诣，是以很快林与便对他十分仰慕。

在林与口中，他知道了沈尘，也就是厉鬼身上的一些线索。

不过很显然的是，林与对其也知之甚少。

——沈尘是美院民俗社的会长，传闻其身份显赫，家中长辈是政界要员。

据林与所说，沈尘性格温柔和善，最是平易近人，平常相处也是令人如沐春风，不会叫人有丝毫不适。

而宁亦青则是一个狂热的，无脑的跟班。

曾经有人在宁亦青眼前诋毁沈尘，而宁亦青将那人打到了住院，若非当时沈尘听到消息赶来，那么那人还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个未知数。

林与又说了些宁亦青的“光辉事迹”——很显然，他们对宁亦青这种人都是不待见的，甚至是惧怕的。

兰因对脑残粉的“光辉事迹”不感兴趣，他更想听有关于沈尘的事情，但林与对其也是知之甚少。

“……”

很快，列车便抵达了终点。

这一次到达目的地时仍是夜晚，而兰因死死地扯住了林与，不让他远离自己的视线。

“怎么了？”林与有些害怕。

“哦，我害怕。”兰因语气平淡，没有半分情绪。

“……”林与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但他没有拆穿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