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交开始,就没有退路了,年糕先生。”
“两……两脚兽,你们靠得太近了,憋死我了要!”
少年的声音艰难地从两人中间窜出。
元昭昭适时退后。
陆谓年松开她的手,低头一看,毛茸茸的银渐层,小小的一团,此时正窝在元昭昭的怀里舒服地伸着懒腰。
他脸色一僵,果断后退了好几步。
该死,没注意。
陆谓年捂住口鼻:“带它走。”
他眉头紧锁,甚至微微抽搐,像炸毛前压低的猫耳。
女佣连忙拿着鸡毛掸子跑过来,轻手轻脚地拍打着他身上“莫须有”的“猫毛污染”。
元昭昭若有所思,倏地笑了。
怪不得这么怕猫呢。
原来商业巨鳄陆氏集团的大公子、说一不二冷峻严酷的陆先生,居然——
猫毛过敏。
“好好,别生气嘛,”元昭昭微微笑着,声音轻柔得像一阵春风,“下次,下次一定粘干净了再碰你。”
她双眼弯弯,像灌了蜜的桃酱,甜甜的,暖暖的。
陆谓年指了下行李箱:“处理后再放主卧。”又瞥向银子,“它留客卧。”
“以后家中多打扫,尤其在我回来之前。”
“过敏药也要多备两盒,以防万一。”元昭昭扬眉看向陆谓年,意味深长,我已经猜到了你的小秘密哦——
陆谓年不动声色。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迟早会察觉端倪,提早发现,至少说明她还没蠢到无可救药。
盟友?或许,也不是不可以考察一下,这位半路捡回来的“未婚妻”,是否够格。
“好的。”女佣恭敬应下。
“不,我要跟两脚兽住一起!”银子低吼。
元昭昭轻轻挠了下银子的耳根,拦住了陆谓年的路,温柔却坚定。
“等等,我还是觉得,在正式婚礼前,我住客卧比较合适,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嘛。而且,也方便照顾银渐层。”
“还有,他们,”元昭昭看似羞赧地望了下四周,“不用叫我少夫人,我不太习惯,直接喊我名字就好啦。”
陆谓年喉间滚出一声轻笑:“随你。”
即便大少爷点了头,女佣仍然不敢太过随意,低声恭谨:“好的,元小姐。”
陆谓年从元昭昭身边路过,刻意保持了一臂距离,上挑的眼中没有温度。
元昭昭补充:“参宴的宾客太多,四个小时不够。我打算尽力而为,随机应变。”毕竟是领了工资的,老板的两个要求,少说得满足一点,她认真道,“礼仪方面,我会向阿城请教的。”
吊灯落下的细碎光点,在触及陆谓年眼底的瞬间熄灭,如同星子坠入无尽的黑洞。他淡淡“嗯”了一声,神色冷峻,大步迈出门去。
“啧啧,好深情,好会演哦——”
元昭昭独自抱猫上楼:“也不怕被别人听到。”
齐城努了下嘴:“陈阿姨不是在楼下处理行李呢,听不见。”
“协议拟好了?”元昭昭捋着猫毛。
银子努力护住发型。
“不是吧,你来当监工的?”齐城嘟囔着,扭头往里走,“不能这么干啊!我跟你说,虽说你和谓年哥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人吧,还是向着我点好。你瞧他那张脸,一副刻薄相,难说话得很,不如跟我一头,指不定以后什么事——”
话音未落,陆谓年出现在门口,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完了,冰山还没走。
齐城刹那僵住,干笑两声:“……那什么,协议快写好了。至于你俩的故事嘛,就是资助方大佬与被资助的小白花一见钟情、终成眷属的经典桥段。”
他抬头,心虚地问:“成吗?”
陆谓年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晚礼服放在主卧,十二件,早点试。不合身……”他目光扫向背后嚼舌根的某人,“让齐城带你去重新挑。”
“怎么又是我啊——”
齐城哀嚎了一声,整个人累瘫在座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元昭昭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眨了眨眼,几分调侃:“还要教我酒会礼仪,带我和银渐层去变更领养证。”
她凑近屏幕,笑意更深。
“不过,协议仅我签字还不够吧?据我所知,保密协议需要盖陆氏集团的公章,至于结婚协议嘛,”她转头看向门外,“自然需要陆先生签字了。”
齐城如遭雷劈。
简直是雪上加霜。
“齐律师,辛苦你啦!”元昭昭拍了拍齐城的肩膀。
元昭昭,活该你机缘巧合嫁给谓年哥。
你俩真是——
资本家遇上黑心莲,般配极了。
-
一下午到处忙活,时间比写论文过得还快。
酒会在陆家的别院举办,徐徐打开的大门后,是五光十色、富丽堂皇的新世界。
元昭昭搭着陆谓年臂弯的指尖微微收紧,终归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礼仪是刚学的,宾客是刚认的,再镇定自若的人,也难免惴惴不安。
她的掌心渗出薄汗,却不敢擦拭。
丝绸手套会留下痕迹的。
元昭昭深吸了一口气,山茶香氛混着陆谓年身上清冽的冷杉气息,涌入鼻腔。
陆谓年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元昭昭,在我面前都能讨价还价,一场酒会而已,还紧张?”
小瞧谁呢?
“自然不会。”元昭昭咬紧牙关。
酒红色的鱼尾裙扫过台阶,蝴蝶耳坠折射浪漫碎光。
突然,一道银灰色闪电从礼宾车前座窜出,爪尖勾住她垂落的缎带披肩,再轻松落在红毯上。
银子昂首挺胸,在陆谓年前面走起了猫步。
陆谓年脚步一滞。
元昭昭心搏骤停。
脑海中闪过无数标题。
《陆氏集团大少爷携猫出席酒会,萌宠抢镜成焦点》
《开场萌宠秀?灰姑娘靠猫赢得总裁心》
《结婚首秀:夫人带猫,总裁吃醋》
他喵的。